周穆出城後,單騎先行,直上鎬京城外百餘裏地的唯一一座仙門。
起這座開宗立派有些不按常理的仙門,也是鎬京城百姓茶餘飯後一道繞不開的談資,這座宗門選址特殊、遷移之快的宗門,名字也取得極為離經叛道,巫山,較比其他仙門或多或少都要與神仙二字沾邊的名字,巫山三字,自然就顯得格外平凡,甚至平凡的有些自覺醜陋。
好在遷移而來又改名的巫山,委實是神仙門派,短短數十餘載光景,就將原本人煙荒蕪,鳥雀不留的山頭打造成一座山水形勝之地,終日雲霧繚繞,仙鶴嘶鳴,一條據是從海上遠拘而來的長河繞山而流,最終在一處懸崖之地形成一瀉千裏之態,高達三四十丈的巨大落差,水泄成瀑,濺起水汽朦朧,落地成潭,而後再涓涓奔流,如此一來,這座原本毫無名氣的綿延山脈,也漸漸引來一些喜好遊山玩水的豪門子弟登山遊玩,甚至還有山水大家以此作畫,詩文大家登山而歌,皆留下賞心悅目,膾炙人口的佳作。
周穆自無多餘心思賞景,前幾年曾跟隨收他為徒的一麵之緣師父來過,雖時間有些久遠,但周穆依舊熟門熟路,一氣登上半山涼亭,於涼亭不遠處有一片清澈湖,汲水洗臉驅散暑熱,捎帶喝了兩口幹冽山泉水後,一鼓作氣直登巫山山頂。
山頂前端早被開鑿坦蕩,依勢而建,兩大片與山景相得益彰的建築,被一條寬闊大道直穿而過,格局與鎬京街道布局相差無幾,甚至可以是如出一轍。
周穆問過兩位巡夜弟子,方才收起開陣玉牌,直奔懸之水而去,這懸之水正是盤流巫山的流水源頭,坐落於山巔後半段,平日巫山弟子除非持師祖手牌方可進入,屬於宗門一大禁地。
周穆沿路很快摸到地方,讓兩位護山弟子看過玉牌後,便順著隱約水聲前行,沿徑穿過一大片古木林後,眼前豁然開朗。
一條丈寬潔白玉帶從而落,澆灌在由白玉雕琢而成的一大片巨大石花之上,落差之大,卻無絲毫聒噪之聲,石花旁有幾隻白鶴,臨水而立,偶爾煽騰羽翅飛過,留下陣陣嘶鳴。
水邊不遠處,坐落幾間平淡草屋,屋側開墾了一片綠茵茵的藥圃,一位老農正在藥圃之中,埋頭除草,對到來的周穆絲毫不知。
周穆看老農背影,確認是自己那位一麵之緣的師父無疑,跑過去恭敬喊了一聲師父,這才將沉浸其中的老農喚醒過來。
“周穆啊,乖徒兒,想明白要上山隨師修道了?”
老農也不起身,笑吟吟放下手頭鋤頭,坐於鋤柄之上,問道。
“師父,徒兒這次上山,是有一事告知師父,而後便要直奔西北邊境,少則三兩月,多則半載即回!”
周穆如實告知,如今周府之名,與巫山息息相關,自無半點隱瞞之禮,當然,這是在問詢過老仙師之後,才會如此。
與老農無異的老者思襯片刻,探手一招,從懸水源中飛出一柄長劍,老者望劍道:“這把‘除祟’即是你的拜師禮,上次本該交於你手,可為師不想白白浪費這水開鋒之利,便自作主張替你收留至此,如今正好被你拿走,此去西北飲血開鋒,讓巫山之名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