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殺人不過是營生(1 / 3)

扉頁湖畔,水波不興。

瘋子正經肅穆聊聊地一番,又陰陽怪氣罵罵地許久後,終是變得風平浪靜,古井無波。

張聖人望著湖中挽褲腿下水捕魚的自家書童,看得頗為欣慰,對於瘋子在耳畔好如蚊蠅一般的絮叨碎語,無非是左耳進右耳出,半點不會留存心間。

二人關係再是莫逆,可也是他人事,對他人事做不到設身處地的推心置腹,管住自己嘴巴豎耳聆聽,也不失一種照顧摯交故友情誼的絕妙手段。

人生百味,僅僅是苦之一味,便可讓下人覺得心神憔悴,昏地暗,恍如末世,所以每個人心中必然會有多多少少的波瀾情愫,既然有情愫,自然要疏泄,有者執筆而書心中大不平,入木三分;有者揮毫潑墨寄情山水間,情景交融;有者從此放浪形骸,留戀酒池肉林鶯鶯燕燕,隻覺地唯死爾;有者臥薪嚐膽,化悲憤為力量,使出水滴石穿之力於坑底起高樓,最終笑傲人間,最後笑一句:人間苦難,不過爾爾。

瘋子則是另外一種,罵罵地,罵娘罵老子,總之隻要能想到念到的,都會統統變成嘴裏的“芬芳”。

口吐芬芳,正是瘋子麵對人生苦難的發泄方式之一。

“這座地暫時不會鬧出什麼大亂子,張老倌,敢不敢與我一道去那舊神庭走上一遭?”

瘋子“口吐芬芳”後,這是第一次以還算平和語氣話。

與懟懟地之時,可謂是壤之別。

上古舊神庭,自分崩離析後,神道氣運“流散”殆盡,或者被瓜分一空,原本的風水寶地就徹底淪落成毫無生機的死山絕水,除了那道曾經顯化人世後被家記錄在冊的“南門”,神庭古地,當真是“作古”萬載。

王丁不過是借著與舊神庭有那麼一絲因果牽涉,方才能把堪比一座大界的舊神庭古地牢牢拴在了這座地,後被某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家夥,嘴賤無敵地喚作“一條裝點門麵的破腰帶”,惹來爺“王丁”追殺三千裏。

上古時代,神庭有四道巍峨壯闊之門,東西南北各一,由於其中一道南門曾不心顯化於世,故而在凡俗之中名望最盛。

東南西北四道門,分別為神,人,龍,妖四族登之門,而在神庭崩潰後,獨存人族南門,也不知是冥冥之中注定,還是人族氣運命不該絕,總之,南門就神奇般留存了下來。

“按下葫蘆浮起瓢,金甲神將倒是被你給唬住了,但是那些山上仙門仍舊是心中憤懣不平,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可是耍的一手好威風,雖然也去了陣前,但多是隨心所欲,與那人族將士幾無照麵,飛劍斬頭顱也好,拳拳鑿陣也罷,總之結果是喜憂參半,喜的是人族氣勢終於如虹逆轉,悲的是這些神仙老爺敵我不分,往往一劍飛出或者擰拳衝殺,斬殺一片妖屍的同時,卻也死傷人族將士稍許,一場廝殺下來,每個神仙如此,人族將士為此付出的代價,也是一筆不的血賬,故而在陣前,私下會有流言蜚語悄悄滋生,好不易借勢滋生的一點信心也有了分離之勢……”

張聖人坐觀,舉目萬裏,看的是大勢,看的是人心,看的是否泰轉換,看的是此消彼長。

“張佬倌,我總不能又當爹又當媽吧,孩子成長,總需要吃點苦挨點餓受點罪,自己今時若舍不得打罵,隻能他日由江湖教做人,孩子如此,皇朝亦如此,所以我不能再出手,這場生死存亡的大考,便是人族眼下需要麵對的一道鴻溝,跨過去就是一片坦途,跨不過去自然國破家亡……”

瘋子搖頭歎息。

“道理如此出來,你我皆懂,但山上仙門較比於凡俗皇朝,無異於卵石之別,以石破卵,不過舉手投足,但以卵擊石,卻是取死之道,何況在這些神仙老爺心底,人族安危還不如自家洞府中的花花草草來的重要,所以把人族安危,捆綁在這些神仙老爺身上,隻能是險之又險……”

張聖人不無擔心,這種念頭才是他最為擔心的,這樣對結果並無太大區別的人族來,卻是殘忍異常,瘋子先前一番降正義的舉措,看似給了人族一縷光明希望,如燈掛空,但卻遙遙不可及,尤其積攢起來的心性也會一點點消散,從失望到希望再到失望,這種心境上的起起落落,擱置一人,尚可好,但若是放諸人族,光景便不再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