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葛青鬆麵對一堆華麗至極的盤扣鋪蓋地而來,一時間思緒還有幾分懵圈,這富氏餘孽難不成棄道學女紅了不成,打不贏自己就學悍婦拿這些無甚鳥用的盤扣砸人?
倏忽之間的愣神,堪堪成就了好如排兵布陣的“扭曲”,一顆撞在另一顆上,依次輕輕相觸,不過須臾之間就完成了必要的觸發動作。
葛青鬆畢竟也是風裏雨裏走來的刀尖舔血之輩,當思緒霎那間擰轉過來,敏銳的直覺令他不禁打了個冷顫,完全是廝殺中踏著屍骸一路磨練出來的下意識動作,葛青鬆猝然身形急墜,好似巨石砸海,強提一口心氣,腳下生風,手拎飛劍,借著急墜的速度陡然再劈斬出一劍,試圖破開尚未完全閉合的盤扣法陣!
“轟……”磅礴劍氣和近乎環環相扣的盤扣相觸,須臾爆發出一團刺目灼饒蘑菇雲,就仿佛雲海中炸響了一個驚雷,而由這一個驚雷又相濟引爆一係列驚雷,炸雷聲此起彼伏,伴隨著灼目的亮光,同時還產生熾熱高溫,好像狂風暴雨中炸開了一座座火山,漫遍野盡是無法呼吸的灼熱和刺鼻氣息!
葛青鬆深陷其中,縱然有老辣的直覺提醒,但也並未完全逃脫開來,地裂山崩一般的衝擊在劍氣之上,瞬間將其撞砸在地,陷入數丈至深的地下,胸前一片鮮血淋漓,還有被雷電轟砸的焦黑印記,焦灼之氣衝鼻,血水止不住的從口鼻耳朵和胸膛破開之處流淌而出,三言兩語的時間,地麵便化成一片泥濘不堪的血泥!
“咳咳……”葛青鬆喘著粗氣,拎劍的手臂也在“扭曲”之力的裹挾中碎斷半截,骨茬焦黑,明眼人打眼一看,就可知曉這種慘烈再無半點可能痊愈的創傷,必然是至陽至烈的雷法所傷,一些禍亂人世的妖魔邪祟,被道門正法伏屍,眉心亦或心府之地,多半是此類傷痕。
葛青鬆尚且處於強烈的錯愕中,但腦海裏的潛意識指揮他探手去撿拾飛劍,但當焦黑的半截手臂探出去時,視線落在半截與焦炭無異的枯枝手臂上,葛青鬆腦海裏瞬間翻江倒海起來,血肉模糊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麼神態,但瞪大的眼睛裏漸漸散去的光亮,已然明了什麼。
“我恨……富氏……”
一道靈活身影從地下鑽出,撤去腦門上貼的遁地符籙,富癜心翼翼摸到拚盡最後一口氣嘶吼出“我恨富氏”的葛青鬆屍身前,袖中飛出一劍,穩準刺在眉心之地,確保萬無一失後,富癜這才輕吐一氣,抹了抹額頭冷汗,臉上緊張的神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頗為玩味的笑意。
“老王八,耍狠你還是太嫩啊!”富癜俯身,一邊在葛青鬆涼透的屍身上仔細搜尋,一邊興奮得輕語著,這種在死人堆裏做生意的事情,他最是喜歡,尤其是死在他手下的這些人最好!
一番搜尋過後,富癜手中多了三件流光溢彩的寶貝,一個裝滿絢爛霞光的流彩盒,一把玉石鑰匙,一盒不知何用的丹藥,外加一把幾近報廢的飛劍,富癜是來者不拒,統統收入袖中藏物,而後一劍削去頭顱,同樣收入囊中,等回去後,這可是立功討賞的最好證物,豈能白白丟去!
“多謝先生出手!”富癜收拾完東西後,驀然衝不遠處畢恭畢敬揖禮,別人不識得那恐怖至極的“扭曲之力”,他如何能不識得,這可是先生曾經讚口不絕的寶貝!
“交代你的事情完成,這裏已經沒你事了!”話音未落,一架彩虹橋橫跨地間,富癜隻覺得眼前光景大變,而後又恢複清明,一座金光璀璨宛如用黃金澆築而成的城池,橫亙在地之間,城池前是一條波光粼粼的大河,富癜遠遠望之,心中輕歎,得,好不易尋個差事,出去一趟,又被先生送回來了!
回家了!
送走富癜,瘋子收起彩虹橋,還不忘衝著穹頂端隔岸觀火的葛慶揮了揮手,嘴角掛著最為真誠地笑意,仿佛是在為剛才的冒失之舉充滿歉意:你瞧,這可不願我,是他先動的手,我才迫於無奈反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