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牆頭上的小姑娘(1 / 3)

牆頭上,一個紮著羊角辮的腦袋探頭探腦看著發生在一牆之隔的搏殺,飛揚的土石濺落在頭上臉上,也沒有嚇的她縮回脖子去。

原來栗姐姐當真是神仙下凡啊!

姑娘聽阿娘過,這裏的人除了那個南山叔叔是個踏實靠譜的凡人,其他的多少都有點拳腳功夫,是她們這孤苦無依的母女二人遠遠比不上的,所以除了南山叔叔之外,姑娘鮮有勇氣和這些鄰居家的同齡人玩耍,而且還因為隔壁這個被栗姐姐捶打一頓的乾匾四下威脅其他人不讓和她玩耍的緣故,姑娘也就近乎成了人人畏懼的災禍。

來也奇怪,她與這個乾匾遠日無冤近日無仇,自打其從外麵遷移至此落居,姑娘的生活便開始發生莫名其妙的變惡變,先是阿爹上山打獵不幸跌落山澗,連個屍身都沒有找到,然後在一家悲慟之中,卻又發生姑娘的奶奶莫名吊死在牆頭的慘劇,一個本該是衣食豐暖的門戶,卻接連失去頂梁柱和長輩,在這種雙重打擊下,姑娘的阿娘就病倒在了床上,一家的重擔全然砸在了姑娘稚嫩的肩膀上。

依稀記得,阿娘的病一比一好,是發生在南山叔叔來到這裏之後,本來自稱遊山玩水至此討口水喝的書生,卻不曾想在喝過水後就莫名住下,而且還被姑娘認了幹爹。

在姑娘的記憶裏,在早前的幾年間,南山叔叔和乾匾院子裏經常在半夜三更發出轟隆隆的聲響,有時候還能聽到短暫的啐罵聲,每當她被驚醒問及阿娘時,得到的答案永遠是孩子莫要管大饒事。

後來漸漸長大,她也開始明白一些事情,譬如鄰居乾匾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自己欺軟怕硬,還非得給南山叔叔起個慫包的稱謂,還喜歡騎坐在牆頭上罵什麼軟腳蝦,爬不上床的軟棍等等,總是是一些她聞所未聞更明白不得什麼意思的難聽之言,而南山叔叔好賴總是那麼一句回話“誰軟誰知道”。

“娘們,南山那個軟棍經不起幾下折騰的,看在你打人還有幾下氣力的份上,爺我就勉強收你做個貼身丫鬟,不用再跟著南山軟棍風裏雨裏吃苦受累,你覺得如何?”在姑娘望著地麵深坑發呆時,一道狼狽人影從坑中爬了上來,四仰八叉睡在溝壑交錯的地上,大口喘氣,但嘴裏蹦出的話語還是一如既往的狂妄。

似乎是覺察到姑娘的存在,頭臉腫脹成豬頭的乾匾也並未忌諱什麼,反而扭頭咧嘴,朝著牆頭一側的姑娘陰惻惻笑道:“死丫頭,告訴你阿娘,就南山軟棍不要她了,這不相好都尋上門來了!”

“哈哈……”罷,乾匾放聲大笑起來。

姑娘慌忙跳下竹凳,頭也不回地跑回屋子,生怕這個看著和她一般大的怪鄰居再變成一隻齜牙咧嘴的怪物嚇唬她。

葡萄架下,千野正苦思冥想該如何砌好這一堵被她一刀劈塌的土牆,雖是窮苦出身苦孩子,但砌牆的本事卻不曾學過,思來想去後也沒有想出個什麼切實可行的法子,千野有些犯愁。

“等這個家夥醒來,發現牆塌了,她該怎麼解釋才對,要是牆自己不心塌的與她無關嗎,還是把這個鍋耍到那個被她打趴的可憐蟲身上?”千野一番斟酌思量後,還是覺得事情總需要有人來扛,而比較來比較去,“排汙不止”的可憐蟲還是最符合一切條件的,所以這個災禍的鍋,就隻能勉強落在叫什麼乾匾的頭上了!

解決掉心頭大患,千野的心情也就舒坦起來,剛想趁著離晌午吃飯還有這麼一段光景眯睡一會,院門不合時夷被人輕輕推開!

“栗姐姐,阿娘讓過來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姑娘神色緊張,視線斜盯在坍塌的土牆口,手裏捧著一個黃橙橙的葫蘆,看樣子是為千野送藥而來。

千野笑著招手,示意姑娘大膽過來進來便是,姑娘見之,咧嘴一笑,一陣風似跑到千野身前,將手裏捧著的葫蘆遞到了出去:“栗姐姐,這葫蘆裏麵裝的可是上等的傷藥,有次我手被斧子劃破直流血,阿娘給我喝的就是這種藥,三就好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