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財勢,或者金銀,乾筍和乾匾這一對難兄難弟,在沒被扔進這座地中之前,還沒有太多的概念,反正銀子兜裏有的是,花錢如流水也好,紙醉金迷也罷,終歸來對這種生來具之之物,沒有太多的認知,用通俗易懂的話,就是出身富貴,不知賺錢的辛苦。
直到二人先後進入此間地後,往日的隨手花銷的金銀與一些秘術神通被莫名收走封禁,這一對不是親兄弟的兄弟這才明白過來,賺銀子和修行的艱辛,還真的分不出高低輸贏!
三道身乾筍是以書生身份行世,本就走的是兩袖空空的路子,雖借著替“親爹”跑腿行事的機會,也會撈上一些不差的油水,但較比起先前的大手大腳,就顯得捉襟見肘了許多,雖然不知道他暗自蹭銀子花的事情會不會被“親爹”知曉,但看到白花花的銀子落入自己空蕩蕩的袖袋後,心底那點自誨和反省也就隨之煙消雲散。
替人跑腿行事哪有不拿克扣好處費的,即便是“親爹”也逃不過凡俗規矩,而入鄉隨俗又是“親爹”曾經對他們過最多的勸慰之詞,所以這般思量推捋下來,從過手的銀兩中截留下一星半點,也就不算是多大的問題了!
再,書生乾筍“賺來”的銀子也並無花至別處,而是悉數填補用在了這座地的方方麵麵,且不山下的凡俗塵世如何,但這座蘊藏著此間最大一根靈脈的吐珠山,便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一座舊神隻手頭買來的,之後的花銷更是像個無底洞,開山修路,建院子蓋房子,哪一件都是要用銀子去揮砸的,多之也無甚,少之卻不可。
腦海裏將這些年的花銷項目一字不落的濾過之後,書生乾筍歎息一聲,聽得七什麼自己陷害他的,便覺得有些好笑,再看一眼這個似乎永遠長不大的七弟,乾筍莫名有些羨慕,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種在往昔聽來倍覺好笑無聊的老話,如今再想來自己往昔種種作為,赫然在心中形成一番鮮明對比,至於有沒有慚愧,大概會有那麼一丟丟吧!
“三哥,我可是知道隔壁這寡婦拿了你好多銀子,怎麼的你真不打算往回要了,要當那冤大頭不成?”乾匾眼看這個被他喚為南山軟棍的三哥並不想搭茬,也就不再過多糾纏於此上麵,打著他娶婆姨的名頭從寡婦手裏掏銀子,這於他而言本就沒有太大的問題,他是那種在乎名聲的人嗎?顯然不是,他要的是結果,隻可惜眼下連他的名聲都豁出去了,寡婦的銀子還是沒能掏出來,確實有些可惜了,但轉念一想到自己剛剛交上去的家底,心中也就憤懣起來,所以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刻意揭南山軟棍的老底泄私憤!
書生乾筍沉默著,臉色變了又變,嘴張了張,終歸沒能出個子醜寅卯來,這樣被七揭老底,也不是一次兩次,他早已習慣,再多提兩次又有何妨?
“給你多少回了,稱呼人要親切自然,你一口一個寡婦叫著,以後若是真成了你三嫂,你還能改的過來嗎?”書生乾筍對自己這個七弟,並無太多的怨恨,從脫離“親爹”起,二人便是在一個鍋裏攪勺吃的兄弟,雖然也知道“兄弟”這種凡俗稱謂對他們九個彼此之間的關係來,太過於世俗化,但好賴是有了“兄弟”名分,自然也就彼矗待信任。
“我可不認一個寡婦當我嫂子,就算她生的狐媚妖嬈也不行,再這種旁觀者清當事者迷的事情,總歸要有一個人不被美色所迷惑,腦殼要保持清醒,萬一你賺的那點家底被她卷走了,我看你怎麼辦?”乾匾和三哥話,神色便會柔和許多,也沒有什麼陰狠之態,就像是一般門戶中的幼子在和自己親哥聊敘,家長裏短,柴米油鹽,有的隻是一份純真與平和。
“大概不會吧……”乾筍也知道七的脾性,終究來是和他站在一邊的,平日口頭上多有謾罵,但也不過是“家風使然”而已,在他看來並不算的什麼事。
“嗬嗬……”乾匾冷笑一聲,“等她領著那個鬼丫頭跑路了,你就哭皇沒淚了……所以,銀子還是拿在自己手裏最放心,我萬一啊,有一我們要出去了,你該怎麼辦,難道拖家帶口離開這裏……所以啊,有了銀子可就大不一樣了,你大可以在你離開前,留下一大筆銀子,你想想看,沉甸甸的銀子,和一個終將要離開的男人,孰輕孰重,我想沒有幾個人會不收下這筆意義重大的銀子吧!”乾匾嗬嗬笑道,這種情景在他腦海裏,早已經上演過無數次,甚至他無聊到還給雙方編了一套感人肺腑的辭,當然眼下他還不至於傻到將辭出來的地步,因為那些辭……他自己都認為太過……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