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蜀山有山水(1 / 3)

蜀山劍門。

山巔,禦劍峰之上,兩道身影靜靜矗立,好似兩座雕像泥坯,看著遠方互相廝殺的血腥場景,沉默寡言。

禦劍峰,乃是蜀山劍門曆代劍主閉關修行之地,除卻為數不多的劍門長老能夠出去自由,千餘人眾的劍門弟子,自然是恪守門規,不敢越雷池一步。

再者,蜀山劍門慈要地,自然少不了劍陣的加持庇護,而且兩座疊加形成的陣法,可以是一劍出,萬劍出,闖入者仿佛墜入波濤洶湧的劍海,等待的結果,隻有被劍海浪濤吞噬。

所以,即便是烏鴉山威勢濤濤壓山而來,但這座禦劍峰,卻是固若金湯,除了刻意放進來的一位烏鴉山領主外,其餘蝦兵蟹將,統統被攔在了相隔六百餘丈的劍崖。

山巔二人,出乎意料的皆為女子,但但從背影來看,左邊紅衣妖嬈多姿,一個簡單背影都能如此千嬌百媚引人遐想,甚至不看正麵頭臉如何,也稱得上一道引人入勝的風景。

較比左邊紅衣的妖嬈,右邊隔離頗遠而站的紫衣背影,卻又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致,好比冬日一株傲雪壓霜的臘梅,渾身透露著清冷高傲,但卻又一股神奇的魔力,吸引著你的視線甚至心神,不由自主去想欣賞,但同時又很玄妙的,選擇遠觀而讚,毫無褻玩之心。

兩道身影,平分秋色,各具風騷,縱然是一些喜好給山上仙子排榜的神仙榜單,二人亦是並駕齊驅,絕無什麼先後之序。

“霜降峰主,看樣子劍崖也抵擋不了幾刻了,不知現在還有無心思,坐下來聽一聽肺腑之言?”

開口話的,是紅衣女子,毫無瑕疵的臉麵,自從踏臨這座蜀山鮮有外人踏及的山峰時,臉上就始終掛著勝利者的微笑。

“我們烏鴉山,雖名聲不太好聽,但行事手段還是有分寸的,霜降峰主,不妨告訴你一聲,劍崖上雖有十二道劍氣在,但也不是萬無一失,畢竟,你我都明白,修道一途,尤其是劍道一脈,古來誕生有多少曠世奇才,但能在劍道留名,千古流芳的,也不過一手之數,你看,那十二道劍氣,能抵下這五人中隨便哪一個?”

紅衣女子輕笑起來,聲音中帶著某種神奇魔力,聽得人頭皮發麻,神魂好似要脫殼而出。

“劍崖乃是我蜀山第二聖地,上麵的十二道劍氣,如今不過是出了一道而已,珊瑚山主何出此言,就言定蜀山弟子會必敗無疑?”

紫衣霜降,蜀山劍門禦劍峰峰主,同時也是劍門之主,先前放身邊這位烏鴉山紅衣女子進來,心思很簡單,你境界不行,奈我不得。

一個仙三巔峰,一個剛剛邁入仙一境界,怎麼出劍,仙一境的烏鴉山珊瑚都不是仙三巔峰的霜降對手。

這便是紫衣霜降的底氣所在。

“嗬嗬,還有十一道又如何,我賭你們蜀山,不會舍得將這十一道上古劍氣,全部招待在我們烏鴉山頭上,要知道想和霜降峰主結成道侶的人,大有人在,要是不留個幾道以做威懾,我真擔心……哪一再碰上霜降峰主,會改口呢?”

紅衣珊瑚點破紫衣霜降故作聲勢的底氣,蜀山劍門所在的曹國疆域中,還有幾尊平日不願顯山露水的吃人玩意,若不是蜀山有十二道劍氣和這座禦劍峰在,蜀山怕是早已淪為他人囊中之物。

“三道劍氣,足以讓你們烏鴉山收斂!”紫衣霜降話語中帶著淡淡居高臨下的俯瞰之意,這一點對於紅衣珊瑚而言,心知肚明,卻如鯁在喉。

烏鴉山,山上修士,都是一些修行成的精怪邪祟,單單憑借這一點,就足以讓蜀山劍門大可低看一眼,因為自古精怪邪祟成道,皆是被視為妖魔鬼怪四大不祥中的“怪”,在人族先賢看來,這些精怪邪祟縱然是修道有成,也不過是旁門左道,談不上什麼道統傳承的“道”,對於下修行一途,裨益毫無,反而會消耗地之間的修道氣運,所以待之,自然無福

珊瑚山主,肉身即是一株誕生神智的血珊瑚,修道三四百年,最終占據一具女修肉身,方才跨過那道門檻,成功邁入真仙境界,不過是仙一境。

成為真仙,壽齡便在千歲左右,若是再能砥礪前行,邁入更高境界,壽齡更是可再增,所以紅衣珊瑚,在與命運搏而大勝後,便有了更高的追求和目標。

這一點,其實不難理解,嚐過甜頭的,怎麼會輕易放棄。

紫衣霜降之所以令其收斂,而不是全部屍橫於此,紅衣珊瑚之前的不過占了三分之一的理由,剩下的兩個,一個是因為禦劍峰上,還有一個不速之客正在此遊山玩水,將禦劍峰當成了自家後花園一般,絲毫不看蜀山劍門什麼臉麵,對於此位不速之客,紫衣霜降待之的態度,甚至要比烏鴉山前來攻山還要謹慎,另一個則涉及蜀山古史機密,開山教訓有言,劍崖劍氣,十餘一二,可餘三道。

所以,無論如何,紫衣霜降都不可能將十二道上古劍氣,全部用在烏鴉山這幫不祥怪身上。

“哦,對了,忘了告訴霜降峰主,蜀山千裏範疇,都已經被烏鴉山悉數把持在手,估計書信官已經在送信路上,等到曹國皇帝知道蜀山全滅的消息,屆時一切都已經成真,不接受也得學著接受了!

紅衣珊瑚抻了抻懶腰,身軀秀美之態,頓時顯露無疑,瞥眼無動於衷的紫衣霜降,紅衣珊瑚無聲笑了笑。

女人嘛,終究還是本錢多了好!

禦劍峰,山巔極其廣闊,若不是因為被視為蜀山第一聖地的緣故,鮮有人敢踏及其上,怕是山水形勝之態,早已成為文人墨客筆下的神仙境地。

在一道緩緩流瀉的溪澗旁,有一塊平整光滑的青石,形若棋盤,四平八穩,石上正躺臥著一位酣睡之人,似乎因為正神遊夢境,故而囈語不斷,混雜在流水蟲鳴鳥叫聲中,別有一番情趣在。

青石上,還擱著一根趁手的竹杖,扶手位置已經被磨的光亮,竹杖旁是一個竹簍,裏麵整齊擺放著兩件簡單衣物,還有兩雙不知穿了多久的草鞋,再就是壓在竹簍底部的油紙封皮書卷,除此之外,再無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