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破不開的帝境(1 / 3)

世間關於仙之由來,已經無從考究,但還是有浩瀚如海的史卷記錄下星星點點的古事,為後人提供亦真亦假的文錄參考。

儒門夫子曾擬卷對仙之一字給出簡解,長生仙去,從人從山,這句簡解極為顯露文字功底地將仙之一字了個七八,更妙在堂而皇之點明了仙饒根底所在——山。

神族家主神仙這個名字,曾經可是令神族詬病已久,因為仙之一脈,從最早可考究的古卷上推斷,乃是常常與不祥之兆聯係在一起的,傳混沌中出現最早的仙人,乃是從解屍葬坑中爬出來的混沌仙,由於其身不祥,因果糾纏頗深,也就給當時的神庭造成了一定的動蕩,故而仙之一字,最早出現可謂是貶義意味十足,並且與不祥綁定,為人所詬病。

可以這麼,神仙身為神族後人,與仙之一脈可謂勢如水火,縱然傳言那隻混沌仙被神帝鎮壓,也算不辱神庭臉麵,但那隻混沌仙終究還是幾乎將神庭掀了個底朝,慈機密外人不知,但在神族族記中,卻是用整整一章的詳盡筆墨,記錄下了這一則令神族後人每每讀之必然駭然而後怕的千古秘傳。

神仙名字中帶仙,而仙之一脈又與神族不死不休,所以很容易能理解,頂著神仙這個名字,在神族中的日子會如何。

神仙未曾踏上修行之路前,日子過得與神族所有族人相差無幾,娶妻生子,再找個謀生的活計,養活一家老,從此過著簡單幸福的日子。

當然,不止是神仙自己這麼想,還包括願意嫁給他的那個美麗女子,二人之間的感情,用一見鍾情形容也不為過,隻不過是當時尚未有資格討來神族賜字的神仙,在街頭幫助那個臉蛋美麗心地依舊美麗的女子冒死攔下了一匹驚馬而已,二人也就郎有情妾有意,慢慢走到了一起。

故事若是照此劇本發展下去,未被神族賜字的神仙,日後也就不可能坐上神族之主的位置,必然是過著泯然眾人矣的日子。

或許是大道垂青,也或許是祖上積德,潑的好運就落在了神仙這麼一個門戶之中,在某一次神族篩選修道資質的過程中,神仙這株被雜草亂石壓蓋住的參古木幼苗,就這麼被意外發現了。

有時候,人們常常會抱怨,為什麼老爺不把好運降臨在自己頭上,但諸如這類經常抱怨老爺行事不公之輩,卻會在老爺拋下一個精心準備的蛋糕後,扯著嗓子罵不止,為什麼不扔下一套切蛋糕的刀叉來?

對於神仙這般日進幾錢銀子的門戶而言,出類拔萃的修道資,就是驟然當頭壓下的大蛋糕,來的毫無防備,且聲勢動眾,神仙所在的百餘人村莊,已然是人言鼎沸,鞭炮齊鳴,鑼鼓喧,奔走相告。

神仙依稀記得那個要與他攜手赴老的女子,隻是趁其離家赴宴之際,悄然留下一紙書信而去,不告而別,謂之絕情,連神仙自己都沒想明白,為什麼這大的好事砸在自己頭上,反而最痛苦的人,會是這個要與他共白首的枕邊人?

隨後,不知從何處飄出的風言風語沒入神仙耳畔,那女子其實在與神仙成親之前,已然是名花有主,家中給婚配的夫君,乃是與神仙一同被篩選出來的修道才,隻是因為一點誤會,二人才陰差陽錯分手,後來二人誤會解除,那女子自然選擇家世更為顯赫且早有媒妁之言的前者,神仙一個家徒四壁的窮子,如何能相提並論?

眼下正坐在一排竹屋前休憩的神仙,稍稍斂了斂思緒,抿一口可稱他為爹的少年山泡好的道茶,心如止水。

這點陳年舊事,擱置在神仙腦海一處清淨地,有事沒事的時候,就翻出來回憶一二,昔年那些幫過他的,害過他的,陰過他的,他都一清二楚烙印在腦海裏,偶爾翻出來回憶一下,隻不過是查缺補漏而已。

那位秉著先下手為強原則而特意放出風聲的修道才,在神仙被神族賜字的一場酒宴後,便毫無征兆消失無蹤,待再見到時,已然是曝屍一座無名山澗的孤魂野鬼。

還有那個修道才所在的背後家族,同樣是一個不少的成了後山藥田裏的肥料。

神仙止住思緒,看眼不遠處正向他投來視線的少年山,點頭一笑,少年又開始忙碌的刨坑。

為了能讓後山這些花花草草茁壯成長,也捎帶能掩人耳目一下,神仙就讓這位注定不可能是他親子的少年,每都刨出幾個坑來,從少年還沒有他腰高一直到如今,春去秋來,幾經寒暑,這後山之上,已經幾乎遍布了少年刨出的藥坑。

“嗬嗬,你看我這腦殼,還有最重要的都沒有做,就坐在這裏憶苦思甜了,你我該不該死?”

神仙自言自語一番,起身朝少年擺了擺手,飛身離去。

望夫山,在神族管轄的茫茫後山之中,不過是一座毫無半點特色的矮山,就仿佛被攔腰削去了一半似的,隻留下幾塊冒風頂雨的光禿禿山石,望夫石,的便是這些山石。

當神仙落在望夫山巔,從袖中抖擻出一副畫卷,正是他先前特意去書房取下的那副女子掛像,若是那位少年山此刻見到這幅掛像,必然能認出畫中女子,正是那位聚殘魂於靈田之中不人不鬼的半老徐娘。

“泉靈,帶你來看看,你看這裏景色如何,是不是一如當年美不勝收……”

神仙摩挲著畫卷,笑容欣慰,這裏曾經尚是無人之地時,不過來了一對於山巔衝發誓的恩愛眷侶,其中女子正是那不人不鬼的泉靈,而男子卻不是什麼持掛像的神仙,是那位葬身於茨修道才。

昔年那場賜字酒宴後,不過是撈了一個“勤”字的修道才,可謂是風頭全然遜掉,因為酒宴上還有一個風頭一時無兩的同齡人,所賜“仙”字的份量,在神族古史中,僅次於那位開創神庭時代的神帝。

將女子掛像置於山石上,神仙盤腿坐下,俯瞰著肉眼可見底的山澗,喃喃自語:“我就是在這裏親手殺的神勤,你不會怪我吧,嗬嗬,早知道你有所屬,本想找個機會坐下來好好聊聊,卻不想反而是你們先出了手遞了招,嗬嗬,你知道我這個人素來是膽怕事,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你白是一副恩愛有加的模樣,到了晚上又是一副厭惡加拒人千裏的冰冷姿態,你讓我睡院子,你找我不過是故意惡心他,你不後悔與他青梅竹馬共白首,你……嗬嗬,是啊,都是你一直再,我蹲在旁邊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