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山,霸刀一脈所占據的第一禁地,確切來,應該是從昔年鬥戰聖猿一脈遺跡之上再起高樓形成的。
故地重遊,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孫妖昔年並沒在聖猿一脈古地生活許久,而是早早單槍匹馬殺出混沌山,遠去其他古地,一路拚搏廝殺,迅速崛起,創下赫赫威名。
孫妖依稀記得。他的家門前好像是一片荒地,每逢雨水季節,長滿雜草的地裏就變成了他的樂園,追螞蚱,逮兔子,挖陷阱,玩的不亦樂乎。
“藍族長,這裏可否留存有一點聖猿一脈的舊址,我想去看一看,畢竟也算是回家一趟,不能就這麼匆匆離去,下次再回來,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聽到孫妖並未想在霸刀一脈鳩占鵲巢聖猿一脈族地上找回點什麼,藍第二也就放下心來,當即點頭笑道:“留存有一塊廢墟,據昔年是一塊荒地,因為太過偏僻,所以很少有人過去,聖猿若是想去看上一看,在下可以陪行!”
“哦?”孫妖一愣,心中暗道世事莫不是這麼巧吧,難道單獨留存下來的廢墟,就是昔年他家門前的那塊荒地!
“勞煩藍族主了!”
孫妖揖禮致謝。
二人掠出涼亭,禦空而行,或許是想孫妖多看兩眼聖猿古地片刻,藍第二在前而行,稍稍壓了速度,等過得許久後,二人終於來到一片荒涼孤寂的廢墟遺跡前。
“就是這裏了,藍某人不便打擾,先行離去!”
藍第二拱手離去,離開前餘光掃量一眼神色有異的孫妖,但也並多問什麼。
孫妖看著地上厚厚的劫灰,有些不太確定,從耳洞裏掏出神針,淩空在地上畫出一個圈來,然後一腳猛踏,單單將金圈中的地界踏陷出一口深坑來,蹲身撚起一指翻上來的暗紅新土,與劫灰迥然不同,孫妖皺了皺眉。
昔年的聖猿古地,遭受了一場毀世的災劫,怕是在那場災劫中,聖猿一脈悉數慘死,淪為一捧捧劫灰,而又因為聖猿一脈的血液中有先殺伐道則碎片,會影響生活其中的生靈心智,所以流血漂櫓的聖猿古地,就徹底變成了一片生命禁地。
孫妖猜測,昔年霸道一脈那位老祖來此,怕是就被這些殺伐道則給影響了心智,故而才能絕地反殺,將追殺至茨那群仇敵給悉數斬於刀下。
“昔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災劫?”
孫妖睜開火眼金睛,洞望廢墟深處,隻見大地之上,盡是大道規則碎片化形而成的痕跡,這也是聖猿一脈血液特殊的原因,盡管數萬載已過,但這些痕跡還是如此清晰可見。
“腳印?”
突然,孫妖一愣,火眼金睛循著斷斷續續的血腳印朝廢墟深處延展而去,不知何時空中好似起了血霧,霧隱朦朧,將這一片廢墟籠絡的分外模糊。
血腳印好像剛剛被烙印在地上一樣,甚至還能看見地上未幹涸的血,觸目驚心,孫妖驚詫之餘,飛掠而出,循著血腳印而去。
血霧漸濃,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一條亂石鋪陳的石徑上,清晰可見血腳印前行的蹤跡,孫妖對於這條現身的石徑並未太過驚詫,因為這條石徑,他昔年是踩著它進山的。
聖猿古地難道要重現世間了嗎?
延順石徑不知走了多久,血腳印依舊清楚可見,孫妖的思緒也被拉回到昔年的舊光景中,他幼年時期就是這麼一步一步折返在這條石徑之上,進山是為了激發聖猿血脈,出山則是為了回家。
“好像是叫聖鬥山?”
孫妖回憶著,影影綽綽已經可見巍峨綿延的山勢蹤影,血霧到了這裏,也開始變得稀薄起來。
地上的血腳印還在朝前走著。
孫妖突然扭頭回望,石徑上的血腳印赫然消失不見,而他剛剛落地的腳下,則是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血腳印記!
“我這是……”
孫妖震驚之餘,眼皮子猝然開始跳個不停,心中的不祥預感也愈發明顯!
“給我破!”
孫妖怒喝一聲,從耳洞中掏出神針,金身血氣泛湧如潮,鬥字訣演化到極致,神針金光璀璨,照射無量神光,一棍掄出,好如開辟地,將影影綽綽的不祥之物全然砸碎!
一道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向四麵八方蔓延而出,但空中的血霧似乎開始變得稀少,甚至連孫妖心底的那股不祥預感也開始變弱!
一座宛如實質的磅礴山嶽撞入眼簾,孫妖下意識眯了眯眼。
山嶽之上流滿鮮紅,不見參古木,不聞蟲鳴鳥叫,光禿禿像是一塊大雞血石,突兀的讓人無法接受。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應該是變成一座生機全無的死山了……”
孫妖心神微微晃漾,這片山脈於他而言,就是聖猿古地最深的記憶,他的血脈覺醒,一直到後來的破境,都是在這片山脈中完成。
“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災劫?”
這是孫妖此時此刻最迫切想要知道的。
血腳印還在往山脈深處走去。
孫妖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跟上前行,他想看一看,這雙血腳印究竟想把他引到何地去!
“鬥戰聖猿,向死而生,吾輩今日能衝而起,也算不辱聖猿一脈的威名……”
“我爹我娘,我大哥,我二哥,他們統統都死了,那我還活著有什麼意思……”
“……”
山勢中時不時傳出陣陣衝喊殺之聲,也有夫妻離別不舍之語,還有撕心裂肺的哀嚎,令人色變的怨毒咒罵,種種聲音,從鮮紅的山勢中衝入孫妖耳畔。
孫妖止步,睜開火眼金睛望去,這次竟然看到有些許人影在山勢各處活動的蹤影,有渾身浴血而戰的金身聖猿,有被大道規則碾壓而亡的狂傲老猿,有從穹之上降落的白毛怪物,有從地底探出的鱗甲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