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卿突然蘇醒,對於五位刀尖舔血的散修而言,算不上什麼值得跳腳的大場麵。
老大嵐砍瓜摸了摸腰側墜掉的懸刀,從滿是橫肉的臉上擠出十足獰笑,“就這點詐屍還魂的小把戲,也敢跳出來逞強,真以為爺爺這些刀是切菜用的,想搶功立業也不挑個好時候?”
富卿自顧自從地上坐起,雖然被一架鳥籠禁錮了神魂,成了任人宰割的空中鳥雀,但他好似並無作為階下囚的覺悟,大大咧咧“哈哈”兩聲笑,改仰躺為盤腿坐姿,笑看著高坐營帳中的散修老大,“都是自己人,仙師此話見外了不是,什麼搶功立業,在下完全是仰慕嵐仙師絕世風采,方才從那甕城中逃脫,不求苟活,但求得見仙師一眼!”
“哦?”
嵐砍瓜心中一陣狐疑,瞥眼掃量一下三弟查平,繼續問道:“仰慕我風采,你師承何人,如何知曉是我的名聲?”
富卿拱手揖禮,“在下鐵刀門弟子詹姬,在山上修行之際,經常聽一眾師兄弟提及嵐仙師大名,因而心存仰慕,恰又適逢如此亂世當頭,在下索性下山投身行伍,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不曾想因緣際會,竟然能得見仙師真容,何等慶幸,真乃大道垂簾,仙師賜福!”
富卿說的唾沫橫飛,神情狀態又極度到位,若是在麵前擺張書岸,再配上一把折扇,當個舌燦蓮花的說書先生也是極有可能。
“一派胡言!”
三弟查平森然一笑,富卿提及到的鐵刀門他倒是略略知曉一些根底,因為他有個先前有個相好便是鐵刀門掌門的妹妹,若不是因為被逐出師門,如今怕是郎情妾意,天作之合,享受不盡的魚水之歡。
據那位頗有姿色的相好提及,她哥哥素來對幾人所在的無雙宗成見頗深,因為無雙宗曾經幾度從鐵刀門手裏搶走機緣,兩座相隔不遠的山頭算是為此結下了私仇,雖遠沒有到生死相向的地步,但也絕對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故而,富卿所說言辭,他半點不相信,鐵刀門規矩森嚴,山門弟子無一叛逆,開山立宗至今,素來穩紮穩打,走的甚是穩妥,在外人眼裏,鐵刀門這是想細水長流,漸次登高的跡象,他一個鐵刀門弟子,仰慕死敵無雙宗的叛徒,於情於理,半點說不過去,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老大嵐砍瓜微微皺眉,略有不滿,“三弟,有話但說無妨,在場的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值得藏掖?”
查平點頭,接茬開始質問渾然無事一般的富卿,“你說你是鐵刀門弟子,那好,我問你,你們宗主大人上山前於山下丟失一位妹妹,至今並未找回,這件事鐵刀門人盡皆知,那你可知道那位不曾找回的女子真名叫什麼?”
其實,查平這個問題裏藏著足以致命的險境,鐵刀門宗主有個妹妹不假,但並未丟失,而且即便鐵刀門知曉宗主妹妹真名的人數也屈指可數,對方就算真的是如其所說,也斷然回答不上來這個殺機潛伏的問題。
富卿咧嘴一樂,瞥眼胸有成竹的散修查平,心說就這種早就玩剩下的小把戲,也敢拿出來坑人,卻是搖頭說道:“宗主確有其妹,真名為玫紅,但並非在下所說與山下丟失什麼,而是下山謀劃一件大事,據說是與這淩武皇朝有關,而且好像還聽說師姐有個相好,是你們無雙宗的,對方如今正與師姐打得火熱,好像心甘情願做師姐的諜密什麼的……”
富卿如同陷入回憶,神色平靜中帶著幾分得意之態,仿佛跟著師姐與有榮光。
“三哥,這小子說的可是真的?”
五人早在無雙宗時,就知道查平勾引了鐵刀門宗主的妹妹,而且打得火熱,大有結成道侶之勢,但並未知曉的過深,什麼下山圖謀甚大,與淩武皇朝有關,還牽涉到諜密什麼,則就更加一無所知。
四妹蝶衣麵容清冷,從嘴裏丟出一連串寒意森森的肺腑之言,“難怪先前有幾次行動會莫名失敗,如今看來,應當是有人暗中告密才對,三哥,你若是不解釋清楚,隻怕今後不好再參加什麼行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