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突起變故(1 / 3)

客棧門前的凶冽壯漢,街邊酒肆的無良掌櫃,畫地乞討的可憐乞丐,皆是瘋子一手造就出來,給予說書先生布置下的一重重心思對衝。

關於這位說書先生究竟是不是史家一脈那位大佬,眼下瘋子自然心有判斷,老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可謂不生動形象。

城隍廟是最後一次試探,若是這位史家大佬一心不打算“蘇醒”,就想這麼渾渾噩噩遊曆此地,瘋子也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主,縱然史家一脈與他有不解之仇,但還不至於做出在背後捅刀子的無良勾當。

又去商家落腳地轉悠一圈,了掌暗渠引流進展情況以及相關一應事宜後,瘋子也就無擔一身輕,眼下寒冬驟至,地下暗渠引流之事若是有所拖延,屆時隻怕好不易恢複幾分生氣的北城街頭又會變成滿當當的挺屍地。

城外仙門綠林之所以停止攻城,即是基於此種原因,寒冬時節,天寒地凍,萬裏冰封,帶來的影響自然需要同日而待,不分敵友仙凡。

瘋子為此特意授意墨家一脈弟子,可於此方麵做做文章,譬如隔三差五去做些出人意料的小動作,時刻令城外保持高度緊繃的狀態,而持續的高強度緊張,帶來的影響不言而喻。

當然,墨家一脈又非商家一脈,瘋子自有頗重的話語權,墨家一脈說到底,隻是與其建立了某種臨時性質的穩定生意關係,一旦這種關係破裂,雙方誰都可以翻臉不認人,且沒有任何的後果。

故而,這其中就需要斟酌建議所用的言辭,語氣以及最為重要的目的所在,在邀約那位為守城一事煞費苦心的墨家弟子後,瘋子自然好酒好菜招待,說了一些諂媚討好的言語,再將那些掰碎揉開的意思參雜其中,墨家弟子也言無不盡,大吐苦水,二人如此喝到半夜,方才各自離去。

待墨家弟子醉醺醺回到營帳,地龍連忙端上醒酒茶,小心問道:“先生,可是與那位富公子相談甚歡?”

晃了晃昏沉的頭顱,墨家弟子雙目清亮,哪裏還有半點醉意闌珊之態,接過徒弟遞來的醒酒茶,招手示意這位行事心態愈發成熟的入門弟子坐下,方才輕聲細語:“那位富公子謀劃之大,並非墨家一脈所能相提並論,在這一點上,師父也自認不如,就說這暖城一事,師傅不過是在心頭初做謀劃,但對方卻已然籌備妥當,說是一切以為師謀劃為準,但方方麵麵做下來還是逃不出對方的棋局布置,為師充其量隻是個打雜的而已,有無都可,以後若是有機會,你可跟隨富公子好生學習一二,也算不枉此生!”

地龍再如何蠢笨,也能聽出師父話裏的惴惴教誨之意,便紅臉點了點頭。

“以後若是那富公子再來,切莫給人臉色,畢竟這天底下,像他那般大度之人,屈指可數!”

瘋子自然也不會酒醉,諸如他們這類修士,想要酒醉昏沉極難,除非摒棄一身氣機流轉,真正做一個肉體凡胎的凡夫俗子,打個酒嗝驅散體內酒氣,趁著夜色正濃,索性就來個夜遊皇都城,腳尖點地,身如輕燕,一掠數丈,街道景致走馬觀花一般躍入眼簾,好不愜意自在。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穿梭在皇都城大街小巷,瘋子最直觀的感受就是無處不在的人間煙火氣已經取代虛無縹緲的神道香火氣,這座昔年神庭傾瀉香灰的灰池,誰能想到會變成如今這番田地,怕是那位追求永生的神庭之主也斷然沒有思量過。

滄海桑田,白雲蒼狗,大道之下,沒有什麼能萬古長存。

“萬古光陰,我隻爭朝夕!”

瘋子驀然懸停,執手做敬酒狀,舉杯邀明月,人生好淒涼,昔年少小離家,如今千載悠悠,不過心身俱疲,一身累累傷痕,卻已無當年的熱血。

人生孤獨當如狗!

北城外。

四五道鬼魅身影劃破夜色,從城內躍城而出,迅疾沒入城外明暗交織的天地。

羅刹宮,在虎狼皇朝轄境內的山上仙門中算得上首屈一指,門中有兩位據說仙九圓滿壓陣不說,而且門下弟子亦是群英薈萃,能人輩出,僅是一個天人之姿的郭焅就使得一眾仙門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