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駕崩
喪鍾聲從宮裏傳出來時,沐淺夏正在給自家養的小黃洗澡,握著小黃尾巴的手不禁緊了緊,哪想這小崽子轉過身來張口就是一咬,尖利的牙齒深深沒入手指,沐淺夏一下就懵了,小黃可不能就這麼死在這兒,自家師傅還巴巴的指望著這隻臭鬆鼠陪著她怡享晚年。
“蠢狗!你怎麼又咬我!”
沐淺夏氣急敗壞的把手指抽回來往嘴裏塞,又忙把沾了口水的手指塞進小黃嘴裏:“我到底要用口水救你多少次啊蠢狗!”
齊宋聞聲走進院落:“我也要說多少次,那是蠢鼠,不是狗。”
沐淺夏幽怨的抬頭看著十年如一日每天都穿著月白色道袍的大師兄:“這才隔了幾日,它便咬了我第三次!不是狗是什麼?”
男子一頭黑發潑墨而下,長眉若柳,身如玉樹,眼裏泛起層層漣漪滿帶笑意,薄唇微抿,透著些許冷峻。
齊宋無奈的搖了搖頭,凝神聽從皇宮裏傳來的喪鍾聲,元曆皇帝終究還是熬不過這來勢洶洶的風寒之症,不過這喪鍾一直哀鳴不止,遠遠超出了皇帝殯天時本該鳴的十二下喪鍾。
沐淺夏愣愣的看著皇宮的方向,紅色的宮牆阻擋著塵世的喧囂,莊嚴與威儀的沉重感裝飾著這座巨大的牢籠。
羽睫輕潤,怔怔道:“大師兄,皇後……也沒了。”
齊宋抬手想拍拍這小師妹的頭,剛觸到衣料卻又猛地縮回:“走吧,我陪你進宮”
沐淺夏點點頭,跟著齊宋出了朱雀院,一路相顧無話。
轎攆早在淩雲殿前停好,內務府總管蘇和靜候在旁。
“蘇公公。”沐淺夏笑著點頭致意,瞟了一眼鎏金轎頂和金色轎帷:“這是皇族禦攆……我恐怕受不得此等抬愛。”
蘇和滿臉堆笑朝著沐淺夏拱手:“姑娘哪裏話,從今日起您便是我大曆國宗的宗主,乘禦攆進宮這是曆朝曆代的規矩啊。”
見沐淺夏依舊不為所動,蘇和的腰更加彎了彎:“雲一真人早已在宮中等候姑娘,姑娘莫要耽擱了時間。”
沐淺夏攏了攏衣袖,看了看一臉雲淡風輕的齊宋:“那勞煩公公了。”說罷便入了禦攆。
蘇和看著沐淺夏在轎中坐定,往身後的駿馬擺手:“齊公子,請。”
轎攆輕晃,窗外朱雀大街兩旁的梧桐樹相替更迭,落葉隨風飛舞,街道上行人寥寥,頗有幾分初秋的寂寥。
蘇和在一旁同沐淺夏說著現今宮中的情況,“娘娘已經隨著皇上去了,太子聽聞消息便暈倒了,大臣們擁護雲陽王為攝政王,代理病中的殿下處理國事。”
沐淺夏低了低眉頭:“那皇後她……”
“皇後娘娘她……撞死在了龍床之前。”
聞言不禁捏了捏眉頭,世人定會傳頌著德仁皇後與先皇生死相隨的愛情,不過是皇帝硬拉上人家皇後殉葬罷了。
她何曾不想把這一切看作是美好的愛情故事,可就在皇帝陛下發病後的幾天,皇後曾私下找過師傅雲一真人,跪求師傅一定要在皇上殯天後照顧好她那還未成年的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