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杭城上空烏雲密布。
對於一個夜城市來,10點多確實還算尚早。街上除了零零散散的路燈燈光,車輛和行人稀稀落落的,讓這個夜城市看著顯出幾分冷清。
不過無論夜有多黑,雷峰塔的內外卻總是燈火通明,遠遠看去,自成一道美麗的夜景。
今夜,起風了。
夏的風有時候可以驅逐炎熱,但有時候,也是雷雨將來的標誌。漆黑的空中一道閃電劃過,之後便有隆隆的悶雷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果然,要下雨了。
不知道是因為電壓不穩的原因,雷峰塔上的燈光隨著這閃電的到來開始變得忽明忽暗。門口執勤房裏打盹的保安被外麵的雷聲吵醒,不滿的嘟噥了一聲,半眯著眼在旁邊的桌上摸了個耳機塞在耳朵裏,又歪倒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這樣的鬼氣,隻適合睡覺。
雷峰塔中忽明忽暗的燈光垂死掙紮了一會,忽然間全部暗了下去,整個雷峰塔變得一片漆黑。執勤房內的保安依舊沉沉睡著,偶爾咂咂嘴,像是做起了什麼美夢,絲毫沒有察覺外麵的異狀。
雷峰塔之前倒過,現在人們來旅遊時看到的是它重建之後的樣子。不過,重建之時卻將之前的殘桓斷壁完好的保存了下來。
此刻,就在這舊址的某一個漆黑的角落,匪夷所思的亮起了一圈白色的光芒。隻見這光圈越來越大越來越亮,像是一麵一人多高的散發著白光的鏡子,照亮了舊址裏很大的一片地方,看著有些駭人。突然,鏡子的表麵顫動了一下,蕩起了一圈圈如水波一樣的波紋。
一個女子從鏡中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有著藍色長發,金色眼瞳的女子,穿著一身古典的水藍色長裙。她漂亮的容貌很容易讓人忽略,她的懷裏,還抱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
看年紀來,是女孩似乎更為確切。不過,和藍衣女子一比,女孩平凡的容貌很容易被自動忽略掉了,唯一能讓人提起興趣的,是她那一身白色長裙下空空蕩蕩的手和腳。
哦,這樣似乎不對,女孩沒有手腳,隻能看見光禿禿的手臂和隱約出現在裙底的腿。
藍衣女子剛從光圈處走出,身後的光圈便消失了,雷峰塔內又變得昏暗一片。不過這似乎並不影響她在這黑夜中的從容,她清楚的看到,懷中女孩的裸露在外的皮膚開始自動開裂,露出裏麵的血肉。就連臉龐,也像是要分裂破碎了一樣。這樣的一幕在黑夜顯得有些驚悚,可藍衣女子隻是輕輕用手理了理懷中女孩散亂在臉頰的頭發,眼含溫柔的道:“璃落,不要怨我,我隻是為了你好。”
完這一句,她從自己眉心逼出一滴精血。這滴精血一出現,周圍的空氣好似一下不受控製的急速朝著她的身旁聚攏過來。藍衣女子不敢耽擱,直接手指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藍衣女子很清楚,如果不早點做完這一切,不僅麵前女孩的身體麵臨崩解的危險,這般動靜也一定會引來這一界的一些厲害人物,比如,獵妖師。若隻是自己一人倒是不怕,隻是,她還要保護懷中的殘疾女孩。
這個殘疾的白衣女孩,就是藍衣女子口中的璃落。
她們從神域逃亡而來。
她們的身份,就是這一界人們常常起的妖。
那滴精血隨著藍衣女子的控製順利進入了璃落的眉心之中,精血剛沒入眉心,璃落就瞬間皺起眉頭,冷汗直下,身體抽搐,似乎在承受著無法想象的痛苦,但是身上已經裂開的皮膚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愈合起來。這個過程並不長,大概也就幾分鍾的時間,傷口全部愈合,璃落的麵容又漸漸平靜了下來,沉沉睡倒在藍衣女子的懷中。
做完這一切,藍衣女子終於鬆了口氣,在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璃落的情況,確認無誤之後,直接抱著懷中的女孩,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