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陸繁星聽著挺耳熟,可不就是耳熟麼?

厲爺在鳳凰鎮也這麼幹過,說她嫌棄他,要跟小白臉跑,那陣子弄得她都不敢出門,一出去那些大叔大伯大嬸就開始對她進行思想教育,說他厲紹棠多好、多好,讓她別身在福中不知福、瞎折騰!

嗬,他是很好,不管是硬件還是軟件都是男人中一等一的極品。

可,這種好有什麼用?

對一個女人,若是這個男人不愛她、心裏沒有她,一次次打壓她的自尊,變著法子整她,這樣的男人當真算好麼?

陸繁星慶幸此時此刻還能保持冷靜,至少情緒並沒有那麼大的波動。

即便她忍不住依舊想貪婪多看他一眼。

就這一眼,卻被狡猾如狐的男人捕捉到,他似笑非笑凝眸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反應——

陸繁星被他看得心裏一陣慌亂,感覺臉上慢慢發燙時,她立刻抓起前麵的水杯,很不和適宜地說:“我去倒點水,你們繼續。”

其餘考官一臉懵逼,倒水?去哪裏倒水,茶水間麼?

可是……

他們齊齊看向旁邊的水壺,明明水壺裏的水還滿滿的,何必舍近求遠呢?

陸繁星借著倒水去透氣,她來到茶水間,將手中杯子往桌上一丟,心想當時決定租用商業場地是對的,若是放在風臨來進行選拔的話,厲紹棠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關於她的八卦又得在公司傳一陣。

倒不是她在乎這些流言蜚語,隻是不想她的員工在工作上分心,間接導致風臨整體工作效率下降。

看著牆壁上的時間,她不斷做著深呼吸,畢竟太晚回去不好,倒個水不至於要個把小時。

可現在,給她幾個小時估計都無法平穩砰砰而跳的心髒。

她盡量保持冷靜,倒好水剛準備出去,一個轉身就撞到堅硬的牆、更確切地說並非是牆,而是……

目光下意識從毫無皺褶的衣服領口不斷往上,撞入一雙漆黑瞳眸中,她驚慌失措到想逃開,但理智沒讓她這麼做,她佯裝出不痛不癢地表情,拿著水杯的手偏移了些,免得弄濕他的衣服。

弄濕了,她可賠不起。

“厲先生。”她清淺一笑,表情淡定,“你來這裏做什麼?”

男人垂眸睨著她,滴墨般的雙眼,黑得完全將一切光亮排除在外,陸繁星被他看得渾身寒毛直豎,她感覺所有的偽裝正在慢慢皸裂,有點抵擋不了,終是向後退了一步,眼神閃爍地說:“讓開、別擋道了。”

厲紹棠笑得張狂,欺近了些,揚手抬起她下顎,兩人瞬間眼神對視——

他說:“就是這種眼神,從小到大就沒變過。任性不羈、狂妄自大。”

“去你媽的狂妄自大!”陸繁星打開他的手,眼神瞪回去,“到底是誰才是真正的狂妄自大?厲先生,你認第二,都沒人敢認第一。”

厲紹棠發現跟她鬥嘴也挺有趣,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說:“哦,是麼?原來你對我這麼有自信。”

“你——”

陸繁星不想跟他掰扯那麼多,想見縫插針溜達出去,奈何他看著精瘦,其實不然,就這麼站著已經將她前路堵死。

一個月以來心裏所有的火氣都埋在她胸腔,此時卻已經不受控製要爆發出來,衝著他全部爆發。

“厲紹棠,你到底要做什麼?”她冷聲質問。

麵對她的怒火,男人表情卻絲毫不變,一直處於淡笑事不關己的樣子,他鬆開雙臂向她靠近兩步,“你缺男主角,我來征選,這是在幫你忙。”

“你厲大總裁日理萬機,忙的披星戴月,錢賺的都能繞地球好幾圈,你來應征我一個小破電影的男主演,真是夠有閑情逸致,你的好意我領了,不過謝謝你!我不想要你這樣的男……”

“主”字還沒說出口,她就驚呼一聲,身子突然被男人抱起來,摁坐在旁邊的流裏台上,他兩手撐在旁邊,正好將人禁錮其中。

她逃脫不得。

陸繁星坐在那兒,半晌才回神過來,就算臉皮再厚此時也浮上緋色,“你、你無賴!”

她的好口才每每遇上他就會觸礁,從小就是這樣,她說再多的話,都不及他一言來的有回擊力——

厲紹棠笑得好看,“看你仰著頭跟我說話太累,所以才抱你上來,這樣是不是輕鬆很多,嗯?”

之前,陸繁星從未體會過他的溫柔,即便是在床上,他對她也是不留餘地的折騰,第二天她身上總會帶著不顯眼的傷。現在卻對她說這樣的話,這個浮於表麵、並非發自內心的溫柔實在來得不合時宜。

她緩了緩神,說:“我已經決定要跟你撇清關係,讓你們一家三口團聚幸福美滿,為什麼你還不同意簽字離婚?就非要用這種方式來折磨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