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繁星覺得以前自己一直在深淵邊緣徘徊，他靠近點她就安全些，他再靠近點她就更安全些。
現在她完全已經墜入深淵之中，即便她如何努力都爬不出來……
“那我再問你！”她看向許心慈，更是看向陸雨桐，“父親還有大哥是不是也是你……”
“不是！”許心慈矢口否認，“我是想他們死，因為他們死有餘辜，但我不會去真的動手。好妹妹，殺人犯法，我犯不著將自己一輩子搭進去——”
許心慈釋然笑道：“現在看你的選擇，嗯？”
“我會跟他離婚，並且永遠不再出現在他麵前，這樣可以了麼？”陸繁星表態。
“嗬，我不相信你。”許心慈麵善心狠，“也不會再相信你。”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陸繁星琥珀色雙眸一片死寂。
“嗬。”許心慈冷笑，她從兜裏掏出一個打火機，“陸繁星，別怪我狠，這本來就是你、你大哥、你父親欠下的債，現在他們都死了，就隻能你來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要不然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陸繁星皺眉，“你……想怎麼賭？”
“如果你出事後他及時去警局保你那麼就算我輸，如果他沒有去，甚至於連他身邊的人也沒到場，讓你在裏麵自生自滅，我想……你也無需有任何舍不得！就在裏麵好好贖罪，出來後重新做人！”
“……”
女人看著那隻打火機，腦子閃過以往的那些畫麵，十歲、十一歲、十二歲，十三歲……
父親母親大哥……
她緩緩伸手的同時，又問：“告訴我，既然你們互相喜歡，為什麼我沒發現，故意的？”
“不是。”許心慈眸光一緊，“我們的感情很純潔，隻是牽牽手，最多的是用眼神交流……那時候，我們彼此交換一個眼神就明白對方在想什麼！”
陸繁星心一狠，伸手握住那隻打火機，“好，我賭。”
——好，我把他還給你！
——都還給你，什麼都給你！
……
渝城，夜。
外麵雷電交加，一陣急促電話鈴聲打破一室沉寂——
更是將床上正在經曆噩夢的男人震醒。
他坐起來開燈，拿過電話，“喂！”
“三哥——”
厲子謙的聲音。
“三哥，你在渝城麼？現在能過來一趟麼？”
厲紹棠看向窗外的暴風雨跟雷電，捏著眉心說：“恐怕不行，天氣走不了。讓繁星等暴風雨過去再回來，她手機一直打不通。”
“哎！”厲子謙語氣很急，“三嫂出事了，她偷了父親的翡翠白玉蟬，後來還畏罪放火。本來父親不想追究此事，可她竟然還放火，現在燒傷了人，父親隻能將她扭送雲城警局——”
“三哥，你想想辦法。”
厲紹棠感覺整個腦子都要炸開，“你、你說什麼？繁星她偷東西，還放火？”
“是啊——”
厲子謙話還未說完，厲紹棠就接到另外一個電話，來電顯示是雲城老宅那邊。
隻有一個人會習慣性用座機給他打電話，隻有一個人。
他摁下接聽鍵，就聽見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來自他的親生父親，厲家唯一能真正做主的人，厲世昌。
“我的好兒子，看見我的電話意外麼？”
“不，你應該不會意外，子謙估計早就給你通氣了吧！那孩子想法簡單，是個爛好人——”
“厲世昌！”厲紹棠咬牙切齒，“繁星的事是你一手設計的對不對？”
“嗬。”男人笑道：“這麼多年過去，你依舊無法忘記你母親的死。紹棠，蔚清池是你母親，我可是你父親。你怎麼能對付我？”
“我以為我將你調教成了一隻衷心的狗，沒想到是一匹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背著我做那麼大的動作，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子！”
“從我母親在我麵前開腔自殺那一刻，你就不是我父親！厲世昌，你不配！”
“是啊！我不配。”男人在那邊陰狠道：“你這麼多年收斂鋒芒乖乖替我辦事原來就為了有朝一日讓我一敗塗地，好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骨子裏果然流著我的血，做事比我狠！”
“紹棠，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給我看看你到底能多狠吧！如果你能放棄報仇，那麼陸繁星不會有事，但你執意計劃不變的話——”
“你別想再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