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名字、李茂,是全國最權威的腦外科一把刀,早就退下來,再也不接任何病人,若不是厲紹棠的外婆跟他關係非同一般,他也不會接這樣一個完全不聽醫囑的小崽子。
手術成功對他而言就是錦上添花,若手術失敗,簡直就是砸自己招牌。
從不失手的李醫生在退休後還砸招牌不是會被人在背後恥笑麼?
厲紹棠清楚他不會不管,也就嘴上舒坦舒坦,他用手拿下氧氣罩,“真那麼急,不能再等等。”
“是啊!”容言也麵露難色,“若是厲總一下子倒下,還真沒有能接上的人,有些事總要他親自交待好才行。”
李茂向來脾氣不好,年輕時如此,老了依舊如此,立馬變了臉色,“你們都是一個個吃幹飯的麼?整天讓他隨身攜帶手榴彈亂走,你們做下屬的也好意思說。再大的事也沒命重要,其他事都緩緩,等他恢複好再處理也不遲。”
“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容言不像戳眉頭,但這種機率占百分之八十,他不得不提。
他想,這也是厲總遲遲不肯做手術的其中一個原因。
不單單是想等那人報複完。
這個李茂畢竟年歲擺在那裏,他還真怕他在手術時手抖,亂動腦子裏別的地方,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偏偏如此複雜性的手術,在全球範圍內他手中成功的案列也最多,實在找不到第二個人選出來。
李茂朝容言白眼,“你個小兔崽子會不會說話,人還好好躺在這裏呢,你就咒他!”
“我、我隻是實話實說。”容言表情無辜,“必須做好最壞打斷,我想厲總想法應該跟我一樣。”
李茂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那留遺言吧!免得真死在手術台上什麼都沒交待就掛了。”
容言:“……”
這老頭子說話太他媽難聽了,好想拿膠布堵住他的嘴。
厲紹棠麵無表情開腔,“李醫生,麻煩你先出去,我有些想單獨跟容言說。”
“好,但不要太久。”李茂離開前關照,“你需要休息,以你這身體停工個兩三年都嫌短。”
厲紹棠笑,好似將生死早就置深度外,“指不定運氣,可以一睡不醒。”
李茂恨不得一腳踹上去,“有我在,你想死還真不容易,給你們十分鍾交待遺言——”
他走出病房後就站在廊道裏抽煙,邊抽邊看時間,一到十分鍾就準備去將容言趕出來。
沒想到他挺自覺,已經從裏麵走出來,就是臉色不太好、白如鬼。
“怎麼,你老板給你氣受了?”李茂問。
容言似乎還沒緩神過來,表情愣愣地,半晌後才說:“李醫生,你可一定要讓他沒事,不然我就得失業、喝西北風。”
“哦。”李茂煞有其事地點頭,“盡量,如果我不手抖的話應該沒問題。”
容言不想繼續再待在這個地方,他怕窒息,“我走了,一大堆事等著我去做。”
李茂揮手告別,“一路走好——”
容言走到醫院外麵就掏出手機撥通律師的電話,“厲總要改遺囑,由我口述,明天九點你們去一趟厲氏,我當麵跟你們說。”
說完,他就掐斷電話,轉身看向醫院不禁打了個冷顫,還真是瘋了。
真準備傾家蕩產將老婆追回來。
……
木樨自從那次在雨中被強吻後,她就沒再見過厲紹棠,感覺她像是人間蒸發一樣。
而唐糖跟厲勁秋的關係似乎也走到了盡頭,她不再整天嘴上說要去香城找他,安靜得好像厲勁秋好像從未出現過。
他們“一家三口”的日子又恢複了平靜。
木樨不知道該如何對唐糖說,其實她和她爸沒結婚,感覺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不管語氣多委婉,理由多充分,都是一種傷害。
此時她坐在自己家裏,外麵陽光照進來,極好的天氣、本該工作效率極高,可她腦子裏總是繞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突然傳來門鈴聲,她起身去開門、是何麗芸跟周翹過來了。
兩人嘰嘰喳喳跟她一起走進客廳,說的都是一些高興的事,比如何麗芸總算將孩子的撫養權爭取過來,而周翹也讓之前那個主播男付出了代價。
周翹笑眯眯地說:“繁、哦不,木樨,你是不知道我當時多爽?”
“爽?”何麗芸不正經,“你真把那個主播男給睡了?”
“切。”周翹暗暗翻白眼,“都過去幾年了,曾經帥掉渣的主播男現在就是一個油膩大叔,而我還是小仙女一枚,你覺得我會去睡他麼?”
木樨笑,周翹長得比較看小,再加上會打扮,看上去確實非常年輕,說是在校大學生都沒人會懷疑。
更不會想到她是坐過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