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徹底嚇懵了，怔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應對，耳畔突然傳來男人著急地聲音，“快、快送醫院！”
陸繁星立刻回神過來，“其實、其實我沒想她怎麼樣！我就是……”
“我知道。”男人緊緊握著她的手，“我知道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陸繁星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眸光沉暗，裏麵情緒複雜的讓人看不真切，隨即她又低頭，說：“送醫院。”
“好——”
厲紹棠將梁紅玉抱起來，走了兩步複又轉身，顯得有點不自然地說：“放心，伯母會沒事。”
陸繁星沒去跟他對視，僅是直接繞過他，快速走出去，先去開車了。
之後，厲紹棠亦跟了上去，步伐極快。
醫院。
兩人並排坐在走廊的凳子上，聞著逃不開的消毒水味道，各懷心事，誰都沒開口說話。
陸繁星看著急診室的門怔怔出神，半晌後卻不知不覺開口，“我到底有多恨她，隻有我自己知道，但……”
“我有多愛她，也隻有我自己知道。”
“從小被她區別對待，連個繼女都不如，有時候我會惡毒的想……情願她死了。”
“但就在剛才，她在我麵前倒下時，我又很窩囊的希望她沒事，永遠不把我當成她女兒也無所謂。”
“嗬，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你根本理解不了。”
“……”
“不——”
男人卻說：“我理解。”
“你怎麼可能理解？”陸繁星扭頭看他，卻見一雙微紅雙眼，後麵的話便立刻止住，似乎有點說不下去。
她想起來，其實他跟她一樣，他也從小就沒母親。
厲紹棠看著前麵，說：“那本手劄上你說一直想知道關於我的事，是麼？”
“不是。”她想也不想地就反駁，“年少不更事。”
在他看完她那本手劄後，這話確實有點站不住腳，她尷尬補充道：“當時是想……知道，現在一點興趣都沒有、心煩！”
厲紹棠側眸瞥了她一眼，隨即自顧自地說：“我母親很愛我父親，愛到沒有自我——”
陸繁星有點驚訝，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在她麵前提及自己父母。
即便之前黎洛、秦詩薇多多少少在她麵前說過，但當時她聽的心境跟眼下完全不一樣。
此時顯然更加震蕩她心。
見他不再往下說，她便抑製不住好奇心，主動問道：“後來呢？”
“嗬，後來？”他笑著，卻讓人感覺無盡悲涼，“後來她被我親生父親逼得得了抑鬱症，在我麵前……開槍自殺了。臨死前對我說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愛情，根本沒有。”
陸繁星心髒被狠狠一抓，所以他根本不相信愛情，那麼他對她姐姐又是怎麼回事？
“你騙人、你不但相信愛情，而且還……”她說：“深愛我姐姐。”
厲紹棠笑，“我和雨桐確實心心相惜。”
她眼神瞬間凝結，兩手緊緊攥著，他總算在她麵前承認、總算承認！
還是這樣，也算是個交待。
厲紹棠，你他媽總算做對了一件事。
“是啊！何止是心心相惜，而且還愛的地動山搖——”陸繁星平靜道：“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厲紹棠真不知道她哪裏看出來，淡淡說了句，“你眼神確實不好，急需要一副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