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消毒水味道的醫院廊道裏，地上鮮紅的血色刺痛著我的眼睛。
那是剛剛發生車禍的媽媽流下的血。
我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撥通那個最為熟悉的號碼，嗓音帶著哭腔，“亦城，我……”
“嗯……討厭，專心一點啦！不許接電話！”
電話那端傳來女聲，讓渾身冰涼的我如墜冰窖。
我的媽媽剛剛出了車禍，我的丈夫卻和別的女人在……！
我哭著，又笑著，心如刀絞。
……
一刻鍾後，我看著繳費單上的數額，麵色發白。
手術費二十三萬。
我到哪裏去弄這麼多錢？
沒有辦法，我隻能忍著屈辱和心痛，再次撥打白亦城的電話，可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巨大的絕望壓得我蹲在醫院的角落裏崩潰大哭。
***
喧鬧的包廂裏，各色人群正在勁歌熱舞著，我站在人群中央，那樣格格不入。
“媛媛，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看到慕媛唱完歌，我上前一步，彎身乞求道。
慕媛嬌媚的眉眼微挑，看著我的眼神裏充滿了輕蔑，“姐姐，你應該知道，那些錢是爸爸留下來給我做嫁妝的，我要是都給你了，那難道要我孤獨終老嗎？”
“這些年來，我媽媽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不，我媽媽擔心你會沒有歸屬感，甚至比我對這個親生女兒還要好。你怎麼忍心見死不救？”
想著此刻躺在病床上急需手術的媽媽，我的眼眶猛然泛紅，嗓音哽咽。
慕媛聽到這話眼神卻陡然變得陰狠起來，“如果不是因為你媽，我媽怎麼會死？我怎麼會要像狗一樣跟你們生活在一起？！”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因為憤怒連臉都變得猙獰的慕媛，急切地解釋道，“不是的，你媽媽的事是意外……”
慕媛的媽媽是我爸在外麵惹的風流債，做了小三，卻想要登堂入室，還以死相逼，卻不料她所站的那個天台因為年久失修，突然坍塌，就這樣摔了下去。
我媽心善，不忍見慕媛年幼一人，便同意我爸把她接到身邊來撫養，甚至還以慕媛的名義存下了一筆錢。
這幾年來，爸爸的公司瀕臨破產，爸爸受不住壓力自殺，家裏的錢也全都拿出去填補空洞，唯有慕媛名下還有三十萬。
如今我媽出了車禍，急需手術費，我走投無路，便想到了來求慕媛，希望她能看在我媽媽對她的養育之恩上幫忙，卻不料，她心裏其實一直恨著我媽媽。
“嗬……”慕媛冷笑一聲，“姐姐，既然是求人，是不是就應該拿出求人的態度來？”
我微微一愣，看著慕媛的眼神即是詫異又是心痛，咬著下唇，在眾多看熱鬧的眼神中緩緩跪了下來。
和媽媽的命比起來，尊嚴又算得了什麼呢？
“媛媛，求你……”
“想要我借錢給你也不是不可以。”
慕媛幽幽開口，竟然還有條件。
我彎著腰低著頭，等慕媛繼續說下去。
“隻要你跟白亦城離婚，我就借錢給你。”
我猛然抬頭，詫異地看向慕媛。
她竟然想讓我和白亦城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