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請保持安靜！”
法官神色嚴肅地發聲，將嘈雜的討論聲壓了下來。
“一一，那天發生的事情你自己說可以嗎？我知道這樣很殘忍，但你自己陳述的話，會比較有感染力。”
陸禾低聲對我說道。
我咬了咬唇，點頭。
我不怕死，但絕不甘心就這樣死。
“當天上午，我先是被白亦城和慕媛帶到了聖恩醫院，被白亦城逼著吃下了墮胎藥。”
我顫抖著聲音開口，一句話，讓原本平靜下來的法庭又吵了起來。
法官敲動法槌，法庭再次安靜下來。
“那個時候的我，在法律上來說，還是白亦城的妻子。可他早已和慕媛苟合，兩人一同逼我流產後，當即讓我簽下了離婚協議書。協議書上的鮮紅的指印甚至都不是印泥，而是我腹中才剛剛4周大的嬰兒的血！”
提及那個還來不及見到世界，就被他的親生父親親手害死的孩子，我的淚水瞬間簌簌落下。
“慕一一，你放屁！”
坐在聽眾席上的慕媛聽到陡然叫囂起來。
“是誰在藐視法庭？法警，把她帶出去！”
法官臉色一沉，大聲喝道。
兩名法警即刻上前抓住慕媛，將她強行帶出法庭。
在離開前，慕媛還在叫嚷著，“慕一一，你就忘了之前我跟你說的話了？”
慕媛被帶了出去，法庭再度安靜下來，陸禾清朗的聲音接著響起：“接下來我要說的便是剛剛那位慕媛小姐所說的事情。”
“被告慕一一被警方逮捕後，一直不曾認罪，但慕媛去探監後，被告便簽下了認罪書，那是因為慕媛以被告唯一的弟弟慕容作為要挾，逼迫被告認罪。”
探監室裏我和慕媛的對話如今是無從佐證的，所以這點很快便被公訴人以沒有證據反駁，但饒是如此，剛剛慕媛的反應和所說的話已經讓在場的人都能猜測到事實真相到底如何。
……
我站在陸禾身邊，看著他與公訴人唇槍舌戰，一次次將公訴人辯駁得無話可說。
末了，法官開始宣讀對我的判決——
“本院認為，被告人慕一一因情感問題導致情緒失控，駕車故意剝奪她人生命，其行為已構成故意殺人罪，公訴機關指控罪名成立。”
聞言，我的心猛然一沉。
“一一，對不起。”
陸禾站在我身旁，壓低聲音說道，嗓音裏充滿了歉疚。
我對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不管陸禾的辯駁如何精彩，但我的犯罪事實是存在的，隻能寄希望於在量刑上有所減輕。
“被告人慕一一在犯罪過程中，由於……”
法官繼續宣讀著，公訴人一旁的助理律師突然對公訴人低聲說了些什麼，公訴人就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公訴人皺著眉，一臉嚴肅的神情，讓我不明所以。
接著公訴人忽然上前走到法官身邊，給法官看了看他的手機，法官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公訴人回到自己的席位，法官看著我，繼續宣讀起來，“被告人慕一一在犯罪過程中，由於……意誌以外的原因未得逞，係犯罪未遂，依法可以比照既遂犯，從輕或減輕處罰。被告人到案後能如實供訴犯罪事實，在法庭審理過程中，認罪態度較好，確有悔罪表現。”
“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第二十三條第一、二款的規定，判決如下：被告人慕一一犯故意殺人罪（未遂），判處有期徒刑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