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我搖搖頭,對自己說道:不,他一定是在哄騙我,裝深情不就是男人哄女人的一貫招數嗎?
曾經他給予我的那些傷害還曆曆在目,怎能因為他的一句話就動搖了?
容晏和他關係那麼好,這一切肯定都是他們串通好了來騙我的。
“我出去透透氣。”
這樣想著,丟下這麼一句話,我便走出了病房。
***
白亦城在醫院住了三天,就堅持要出院。
我拗不過他,隻好帶他回了家,當初那個屬於我和他的家。
我開車帶著白亦城回到西山別墅這邊,曾經的往事洶湧而來。
那一個個不眠夜,一個個被白亦城羞辱的時刻,那做好了又涼了的飯菜,一如我曾經那顆熾熱的心,被他一次次的傷害直到心死。
開至某一處,我無意識地停了下來。
這裏,正是當初我駕車意欲撞慕媛的地方。
也正是這裏,白亦城開車橫插在我和慕媛的車之間,用自己的性命保護了慕媛沒有受傷。
相比起來,如今隻是為我裂了脛骨,又算得了什麼。
“一一……”
白亦城看我停下車來,大概也記得這是什麼地方,表情和語氣都透著艱澀。
聽到他的聲音,我腳下油門深踩,朝著前方疾速駛去。
車內的氣氛壓抑。
很快就抵達了白家,這裏的一草一木與三年前我離開時似乎並無二異,就連院子裏栽種的花草種類和位置都不曾變過。
我扶著白亦城下了車,往客廳走去。
曾經熟悉的一切像是一張巨大的,密不透風的網籠罩在我心頭,讓我無比難受。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哪怕一個小擺件的位置都與原來一模一樣。
我感到疑惑。
按照慕媛的性格,應該會將這裏改變得麵目全非才對。
上了樓,進了主臥,壓抑的感覺愈發強烈了。
臥室床頭上掛著的我和白亦城的婚紗照竟然都沒有取下來!
看到這裏,我忽然冷笑出聲,“白亦城,你刻意把這裏布置得和原來一模一樣,是想做什麼?難不成你以為所有的一切都還能回到最初的模樣嗎?”
白亦城張了張唇,欲言又止。
把白亦城放到床上,我當即準備離開,待在這裏,讓我感覺連呼吸都困難。
白亦城卻急忙拉住我的手,眼含乞求地看著我道,“一一,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我的心頭猛然一顫。
和白亦城在一起六年,他從意氣風發的少年變成成熟穩重的男人,從來都是自信的,何曾有過這般低聲下氣的樣子。
感覺我自己竟然開始有所動搖,我當即狠狠甩開他的手。
曾經多少次我低聲下氣地乞求他,都不曾換來他一個回眸一個駐足,如今又怎能因為他一時的伏低就心軟?
“就再我陪兩天,好不好?”
白亦城抓著我的手似在隱隱的顫抖,語氣裏也充滿了懇求。
我狠狠甩開白亦城的手,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冷聲道,“白亦城,當初多少次我乞求你回家,乞求你多看我一眼,你都不屑一顧,如今你體會到那種愛到低到塵埃,卻被人踩上一腳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