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星期一的早晨,爺爺早早地做好了飯,昂超吃過飯,又拿了路費就上路了。

昂超的村子並不靠公路,需要往南走經過四個自然村,八華裏的路程。這一,特別晴朗,昂超穿一件深色的自家製做的上衣。因為走得急,頭上都流出了汗水。一陣清風吹過,昂超感特別舒服。這時昂超的心情很好,對於昂超來,找不到父親,能夠找到父親原來的部隊,也是一件好事。起碼父親的事情有地方問了。一路上樹木不多,路的兩旁都是莊稼地,地裏幼苗已經長得很高了,綠油油的,非常茁壯。因為今起得早,要在八點以前去公路邊趕汽車。所以太陽還沒出來,路兩旁的莊稼都水靈靈的很精神,就像今的昂超一樣。

昂超顧不得這些,一溜跑往前走,穿過一個村子又一個村子,很快來到公路的旁邊,看到售票房前有兩個人在買汽車票,昂超就站在後麵。

一會兒昂超見前麵沒有人了就:“阿姨,我買一張去德順的票。”賣票的阿姨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昂超,見是個孩子,就順便問了一句。“就你一個人去德順嗎?”

“是的。”昂超回答。

阿姨遲疑了一下,並沒有話,然後低下了頭,給昂超拿了一張車票遞了過來,昂超付錢以後就在路旁邊等車。不一會兒,從東邊開過來一輛汽車,車前有個牌子,上麵寫著冀南—德順。昂超知道就是這輛汽車了,等汽車停下來,昂超很快就上了車。

這是昂超第一次一個人單獨遠行,可他一點兒也不害怕,他表現出像大人那樣從容,這是長期的環境鍛煉。對他來,更多的還是自信。

公路的路況不太好,全是土和磚塊壓成的。路也不平,所以汽車跑起來,就不能太快。為了使公路少受破壞,路上不少穿著紅色坎肩的護路工人,在不斷地用鐵鍬往公路上撒沙子。路麵很窄,對麵來車,就要放慢車速,等車過後再加速。昂超坐在靠近車窗的位置,他不時地往前看看,又往邊上看看。公路兩旁的樹木長得又高又大,汽車在樹蔭下快速穿行。不過路上的車很少,但騎著自行車的人,在來去的路上不斷出現。汽車不斷鳴笛,以警示騎自行車的人。昂超看著這一切,但心裏卻想著德順市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祥哥的工廠又在徳順市的什麼位罝?父親所在的部隊又在哪裏?父親的情況又能知道多少?就這些問題,昂超是一路走一路想。雖然二百裏路,昂超卻覺著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這時已經快到中午了。

下車以後,昂超向車站的人問了祥哥所在鋼鐵廠的大概位置。然後昂超走出汽車站,車站的門前是一條南北的馬路,馬路的東邊是一條南北走向的護城河,車站是在舊城的城外。這個城市是什麼樣的,昂超一無所知。但在此時昂超對此,是沒有絲毫的興趣。他一心隻想著父親的事,想趕快到父親的部隊,問個明白。按照車站的人指出的方向,一直向祥哥所在的鋼鐵廠走去。鋼鐵廠在市區外的西南角上。距車站還有十來裏路。市區內沒有公共汽車,要步行才能到達。這對昂超來不算什麼。

昂超走過鐵路就出了市區,往鋼鐵廠去的是一條往西南走的人行路。昂超一路走一路問,經過好幾個村莊。很快就到了。

昂超到鋼鐵廠的門前,看到鋼鐵廠並沒有什麼房子,也沒有什麼大門。隻有一個豁口,豁口的南北兩邊都是臨時的工棚。往裏遠處有好多人在幹活,這是一個新建的鋼鐵廠,正在施工。昂超走到豁口前,把祥哥的信封交給門崗。

“這是我哥哥的鋼鐵廠吧。”昂超問了一句。

門前站崗的叔叔看了看信封,然後把信封又遞給了昂超:“你去北麵的工棚裏問一問吧!”昂超把信封又裝到口袋內,然後走到工棚前並順著工棚向前走,看到一個掛牌子的工棚,見裏麵有好幾個人。昂超走上前問道:“同誌,印紀祥在這裏嗎?”

“你是?”

“我是他弟弟,從老家來的。”昂超大聲地。

“那跟我來吧!”這位男同誌著走出了工棚,昂超緊緊地跟在他後麵。

順著工棚往北走,到最北邊的一個工棚的門前。

“印紀祥在嗎?”這位男同誌大聲喊了一聲。

“誰呀?”祥哥問了一聲,走出工棚。

“祥哥”,昂超看到了祥哥,就高興地喊了一聲。

“你怎麼來了?”祥哥看到是昂超,感到非常驚訝,昂超還哩,並且正在上學,又沒有過星期,怎麼就跑來德順,是有什麼事吧?,他心裏想。

“這是你弟弟吧?”

“是。”

“那好,你們進去吧。”著領昂超來的男同誌轉身走了。祥哥隨口聲“謝謝,”回頭對昂超:“快進裏邊歇一歇,”著領昂超進了工棚。

進工棚後昂超看到,裏麵沒有床,也沒有桌凳,就在地上墊了一些雜草,上麵鋪了草蓆,昂超與祥哥就坐在地麵的蓆上。在靠東西工棚兩邊都是一個個卷起來的被褥。工棚都是用蓆搭起來的。裏麵住的人很多,一個挨著一個,密度很大。住在裏麵的都是當年招的新工人。他們吃飯用的碗筷與喝水用的茶缸及牙具都在自己鋪上麵的工棚上掛著的一個包內。工棚內沒有開水,要喝自己拿著水杯出去到鍋爐房打水。昂超仔細觀察著這裏的一切。

“昂超有什麼事?你怎麼突然跑到德順來?”祥哥不解地問。

“聽我爹原來的部隊就在德順,我想去部隊問一問,我爹的情況。爺爺叫我來找你,想叫你領我去,不知你有沒有時間?”

“有時間,我可以向領導請個假。”祥哥一聽馬上就愉快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