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低低的訴說,讓楚悠悠輕易確定,這丫頭,絕對是東方宸的人莫屬。
曆來後宮多怨,不論是主子還是奴才,都以真龍天子為中心。
想那東方宸雖然深沉莫測,可畢竟器宇軒昂、出塵不凡,大概也是所有後宮女人的夢想吧?
瞧她小臉一幅黯然不已的樣子,是在可惜什麼呢?
“可惜什麼?”
楚悠悠裝作無意隨口問問,但小棉此時已意識到自己恍然多嘴,連忙掩飾:
“奴婢該死,妄議皇上。娘娘,奴婢……就是覺得當皇上不容易。”
明知她是刻意掩飾,楚悠悠也不戳穿,因為根本沒有必要。
況且,此時根本不是考慮東方宸的時候,灼華宮鬧鬼,才是眼下應該關注的問題。
來到珍妃寢宮,隻見身著鵝黃色宮女服的宮女進進出出。
待他們一行人進去,一位柳綠色宮裝的曼妙女子旋即朝趙太後和東方宸福身,聲音柔媚至極:
“臣妾給皇上、太後請安。太後,臣妾本去永寧宮給您請安,途中遇到裕安公公說珍妃妹妹抱恙,所以過來看看,請太後原諒。”
趙太後揮揮宮裝寬大的衣袖,勉強露出個笑容,眼神瞧向內臥室,道:
“盈妃不必自責,哀家知道你們姐妹情深。珍妃……怎麼樣了?”
不待盈妃回答,趙太後已抬步走入內臥室。
盈妃露出個理解的笑容後,遂看向一襲錦緞紫的楚悠悠,眼底有刹那的驚豔閃過後,再次福身:
“臣妾拜見皇後娘娘。”
“這時候就免禮吧。盈妃,宣太醫了嗎?珍妃好些沒有?”
東方宸麵帶急色,深邃的眼睛裏有著與平日迥然不同的焦躁。
楚悠悠朝盈妃微笑示意,偷偷將東方宸的神色盡收眼底。
她不太明白,為什麼東方宸會顯出幾分急躁。
珍妃得寵,究竟是因她的身份,還是東方宸真心喜歡她呢?
也許,這個問題,隻有他自己才清楚。
身材如同柳枝一般柔軟的盈妃往旁邊挪了挪步子,柔柔喟歎:
“皇上,娘娘,你們還是親自進去看看吧,臣妾……實在是難以描述妹妹此刻的狀況。”
龍袍一甩,東方宸旋即走進屏風後的內室,楚悠悠沉默著,緊隨其後。
隻見床榻上的珍妃烏發散亂,麵色蒼白,嘴唇發紫,微張的眼睛裏全是懼意。
見趙太後到來,她掙紮著坐起,一頭撲進太後懷中低低啜泣。
看得出來,珍妃不像是偽裝。
但隻不過一晚的時間而已,明媚動人的珍妃竟然變得憔悴至此?
看來,不是真的有鬼,就是有人在搗鬼!
她站在東方宸身旁,銀齒輕咬下唇,四下打量寢宮,卻意外看到一個黑衣道士靜立在雕花窗戶邊。
道士右手抬至胸前撚動,眼睛半張半眯,似乎在掐算什麼。
被嚇得慘無血色,不宣太醫隻叫道士,此事甚為怪異。
難道,這看似精麗無雙的灼華宮曾經發生過什麼慘事麼?
楚悠悠暗自忖度時,趙太後突然出聲:
“謝天師,哀家想知道,你到底算出什麼沒有?”
黑袍道士緩緩回頭,他須眉雪白,雙目有神,一臉的高深莫測。
炯炯目光慢騰騰的掃視過在場每個人,他輕步來到床畔彎腰,恭敬回答:
“回皇上太後,微臣昨夜夜觀天象,發現異樣,今早便聽聞珍妃娘娘被嚇,兩者……定有聯係。”
眉眼俊朗的東方宸雙手負在身後,聽到謝天師所言,不由劍眉微皺,朗聲道:
“不知天師所說的聯係,是何意?”
謝天師撚撚胡須,眼神觸到楚悠悠的絕色麵孔時,旋即微驚。
靜靜立在東方宸身邊,楚悠悠注意到他的眼睛很快就從自己身上移開,先前在永寧宮的不安再度浮上。
我與他素未謀麵,他驚什麼?
難道,珍妃被嚇灼華宮鬧鬼有什麼另外的隱情?
“謝天師,你就明言吧,本宮恕你無罪。”
見他遲遲不開口,擔心珍妃的趙太後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