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加速跳躍,對鬼神之說從來都將信將疑她害怕之餘依舊大膽低聲喝叱:
“誰?”
這是皇宮,不僅守衛森嚴外麵更會有侍衛隔時巡邏。
究竟何人敢大膽的出現在我房中?
難道……是冷峰?
不對,按冷峰的殺手習性,他辦任何事都快速解決,而不會在帷帳外默默不言。
如此人意圖不軌,我大叫小棉她們馬上就會聽到,不必害怕!
拍拍胸口安慰自己,麵色清冷的楚悠悠猛然掀開帷帳,封希佑的臉旋即映入眼簾。
一襲白衣的他默然而坐,眼神淡然,絲毫也沒有夜闖他人房間的慌亂。
“表……佑哥哥,你為何……”
詫異看向麵色淡漠的他,楚悠悠稍稍整理白色寢服後,抬腿坐至床邊。
也許是房間過於黑暗,而封希佑的白衣太過搶眼,形成鮮明對比,喜愛白色的她陡然覺得今晚這團白異常冰冷,帶著陰森的詭異。
隻見封希佑俊逸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柔情,和白衣呈現出的詭異交錯,讓人倍感壓抑。
眼睜睜看著他朝床邊走來,和他相處多年的楚悠悠卻有種想要逃的感覺,。
撐在綢質被褥上的手拚命抓住,不住的冒冷汗。
這麼多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忽然覺得自己相依為命的佑哥哥除開能帶給自己安心,其實也會有讓自己害怕的時候。
瞳孔漸漸放大,楚悠悠柳眉緊蹙,再度輕啟朱唇:
“佑哥哥,夜深人靜,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施施然在床邊坐下,封希佑掏出隨身攜帶的碧綠玉笛,輕輕摩挲。
發絲從兩耳邊垂下遮住他的麵孔,看不到他究竟此時眼眸裏含著什麼。
良久,他才悠悠開口,言語中帶著一股夜的涼意,薄薄的卻讓人無法忽視:
“悠悠,進宮之後過得可好?佑哥哥……十分惦念你。”
“謝佑哥哥關心,悠悠還好。佑哥哥,你怎麼會來皇宮救我?這樣實在過於危險,其實你完全可將天龍八針傳於冷峰,或是任何一個永離之中值得信任的人,然讓他們來救我。”
這皇宮大院,若稍有差池,縱然佑哥哥武藝超群,恐怕也難逃生天。
難道小心謹慎的他不知道麼?
雖然帶有關懷之意,連楚悠悠自己也沒有察覺,她的語氣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比從前要疏遠幾分。
心思細膩的封希佑幾乎可以說是看著她從繈褓嬰兒慢慢變成娉婷少女,因此,他對楚悠悠的性情了如指掌。
現在這等不知不覺毫無意識的疏離語氣被他察覺,隻能暗自輕歎兩口。
他轉過臉來和楚悠悠對視,溫潤眼神中有抹受傷的顏色:
“悠悠,你是在關心佑哥哥嗎?你心裏……還有佑哥哥嗎?”
莫名其妙的問題,讓楚悠悠詫異不已,。
盡管現在東方宸已經在她心中生根發芽,這並不代表她就能將像親人似的佑哥哥給丟掉。
她淡淡而笑,優美的唇形像朵暗夜綻放的桃花:
“悠悠當然關心佑哥哥。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不論什麼時候,你都在我心中。”
牽強的笑在封希佑臉上浮現,細長的雙眉微皺,溫潤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像一頭被惹怒的小獸。
抬手拂過楚悠悠背部的三千青絲,他的語氣依然溫存無比:
“我的悠悠,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撒謊了?莫非,這就是你在這魏國皇宮所學到的?”
感覺到他手掌的溫度正透過薄薄的寢服傳來,楚悠悠稍感不適之餘,對封希佑的話更是驚駭。
多年共同生活,她亦了解他——
他幾乎從不怒形於色,連殺人時都會溫情脈脈。
此刻,他的語氣像極了往日心底生氣但表麵溫和的時候,而往往這樣,才是他最可怕,最難以琢磨的時候!
難道佑哥哥已經知道我對東方宸生出不該的情愫,所以生氣麼?
如果這樣,他會不會殺了東方宸?
心生恐慌的楚悠悠永遠都記得,自己及笄之年生日那天,封希佑咬牙切齒所說的一句話:
所有阻止他複國複仇的人,都要死!
現在我對東方宸如此,佑哥哥會不會覺得他已經成為絆腳石?
橫觀眼前魏國情勢,東方宸如果死去,對佑哥哥的計劃不但不會有太大改變,而且皇位之爭會是佑哥哥進行複國大業的好時機。
聰穎的楚悠悠想到這時,心湖中的不安一圈圈擴大。
她揚起清澈的眼眸,淡定看向封希佑緩緩搖頭:
“悠悠沒有撒謊,不論發生什麼事,佑哥哥都會在悠悠心中。沒有佑哥哥的相依相伴和保護,悠悠不可能安然無憂的長大,這些,悠悠從來不敢忘,也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