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的看向不遠處俊美得近乎飄逸的東方恒,梅笑笑沉思片刻後道:
“我經常聽人說後宮女人最是寂寞最是淒慘,不過如他要帶我進宮,我會去的。
即算最後結果是寂寞淒慘,至少曾經燦爛的愛過。
從小到大,我父母親就教我做事不能讓自己後悔,如果因為害怕以後的日子而不進宮,我怕自己一生悔恨。”
本以為自己還需多費唇舌勸說,聽到她這番話後,楚悠悠覺得每日大呼小喝毫不溫柔的笑笑其實有她自己最溫柔細膩的一麵。
而這麵,與東方恒有關,與愛情有關。
她對於愛情的態度,超乎楚悠悠想象的勇敢。
即算最後結果是寂寞淒慘,至少曾經燦爛的愛過。
這種近乎飛蛾撲火的愛戀,幾個女人敢嚐試?
但願,但願東方恒不會辜負這個有著一顆透明水晶心的女孩。
依依不舍的告別,靠在小宸懷中的悠悠看著兩匹駿馬並駕齊驅的朝遠方奔去,很快消失在天地相接的地方。
耳畔回想著梅笑笑堅定的言辭,楚悠悠不禁喃喃道:
“宸,你說小恒和笑笑會有好結局麼?”
“誰也無法預知他們的未來會如何,因為那將是另外一段故事。
不過我始終相信隻要他們彼此有心,最後定會相守至老,就像我和你也是曆盡艱辛才走到今天,不是麼?”
緊緊攬住愛妻的纖腰,小宸朗聲作答,心頭默默在祝福著早已消失的兩人。
馬車再次飛奔起來,臨窗而坐的楚悠悠柳眉微蹙抿唇不語,似有憂色。
看到這幕,將千諾安放在軟褥上的小宸坐過去拉她入懷柔聲道:
“悠悠,你是不是還在想著心裏對周逐明的歉意?”
晚風擾亂鬢間墨玉般的發絲,楚悠悠聽到他此話後連忙坐至身子認真抬眸道:
“我……我隻是……”
輕輕在她光潔額頭印下個親吻,東方宸像從前一樣輕柔捧住她色若梨花的臉頰,低喃道:
“傻娘子,不需要跟我解釋,我明白你想說什麼。
讓我告訴你,周逐明在事隔兩年之後主動提出要與魏國立盟約,這代表他已經漸漸放下往事,真的。”
“如若真的放下,他何必還來在太平時節立個盟約?這不是很矛盾麼?”
嗅到熟悉的蘭花清香,楚悠悠的心慢慢安靜下來。
隻要靠在東方宸懷裏,她就覺得特別安心安定,不論什麼時候都如此。
“男人的心思有時很奇怪,越是放不下他可能越會逃避,一旦放下後他反而覺得什麼都已過去從而能坦然麵對。
雖然周逐明從前有些事做得過火了點兒,但我相信他本質上還是那個豪氣萬千的偉岸男子。
永不見兵戎,這是他曾對你許下的承諾,其實也是他自己的希望。
為國為民這點,周逐明從來都不含糊,不是嗎?”
醇厚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飄蕩,楚悠悠從小小窗口看向遠處,心底暗暗祈禱真如自己夫君所說。
對周逐明,她知道自己可能永遠都會有份歉意繚繞在心。
所以,不論從哪點出發她都誠心希望周逐明能過得好。
***
一路奔波,馬車終於在戌時左右來到永離地下城堡所在之處。
輕車熟路的帶著東方宸和雙影他們越過根據五行八卦排布出來的密林陣,他們來到扇巨大乳白色的石門前,隻見石門上赫然刻著一著殘局之棋。
楚悠悠伸手熟悉的按下幾個棋子,石門轟然而開,一條幽暗得不見五指的長道出現在眾人麵前。
東方宸和雙影正驚歎設計之巧妙時就聽得有人聲冷冷傳來:“來者何人?”
“楚悠悠。”
櫻唇輕啟吐露三字,眾人隻覺眼前跐溜的亮堂起來。
剛才還黑幽幽的通道頓時燈火通明,兩個黑衣男子不知從何處躍出恭敬彎腰道:
“原來是小姐回來了。公子已等候多時,請!”
穿廊過道,抱著千諾的東方宸和雙影來不及細細打量永離城堡的構造。
片刻後,就來到一處似有泉水聲的水榭,隻見一襲白衣的封希佑正含笑立在木橋上,溫潤如玉,淡然蕭遠。
他身畔站著的正是身著金霞紗衣的安平,笑意盈盈的她小腹高高隆起,眉梢眼角掛著即為人母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