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囊雖咕咕直叫,卻不似平日,反倒亂晃不停,看來它也害怕了。穆慈深呼一口氣,勸慰似的拍了拍它,隨後用咒符將它鎮住。

他低頭飲了口茶,不禁感歎這天上人間。不過轉念想起今晚的主角,心裏難免有些激動。

恍惚間,忽聽得外麵旌旗迎風獵獵作響,眾妖一片歡呼。

他,來了!

穆慈迅速起身躲在窗後,雙眼不錯神地望著遠處飛舞而來的龍椅,四條巨龍翻騰,氣勢恢宏浩大。

金黃雕鑚的龍椅上,一個緋衣男子身姿微斜,慵懶地躺在椅子上,眼神睥睨地望著前方,一隻纖瘦細長的手有意無意地伏在四條墨蛇盤踞的扶手上。

但見他緋衣豔紅如血,青絲如墨散落在身後,白玉鑲成的玉冠將發絲高高攏起,睥睨狷狂的眼眸裏閃著絲輕蔑,發絲時不時掃過俊挺的鼻梁,朱唇微抿。他仰著纖長的脖頸,線條優美到令人窒息,麵如冠玉卻凜然冷麵。

不過穆慈最感興趣的是女主角沒出現,遲疑間隻見天際一個黃衫女子偕梅而來,頃刻間梅香四處飄溢。清冽中似有空穀幽蘭,那魔君卻根本不懂憐香惜玉,甚是粗暴地長臂一攬將她拉入懷中,繼而一把粗魯地扯掉女子的麵紗,那女子回身之際,穆慈有些呆住。

原來是她。

上元節那位風華絕代的女子,單憑長相二人倒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是,一個是上神,一個是魔君,怎麼想都是條絕路。

古今多少癡心人,又有多少恩愛情。可惜這段如初綻的蓮般的愛情,也擋不住淒美結局。

見此情景,穆慈不禁暗自唏噓歎惋,躡手躡腳地關閉窗扉。魔王娶親納吉真真堪比戲文,卻更波折生趣。

誰知就這一瞬間,窗戶被狂風一下子卷開,風塵席卷穆慈不得不掩袖護住雙眼,稍稍鎮定卻見窗外緋衣魔君踏月飛來。

紅衣如血染紅天際,長衣廣袖神攝迷亂了穆慈的心智。魔君發絲如墨隨風飛舞,金絲墨靴似踏雪破浪,腰間的佩玉叮當作響,看著那迷惑人心的雙眸,就連穆慈亦有些定力不足。

果真像戲文裏說的那般:絕世傾城色,容冠滿京都。

“你是何人?”魔君聲色冰冷,不由得令人生畏。穆慈有些張不開口,甚至連手指也動不了。

那魔君下了咒。

穆慈眼中瞬時閃過一絲膽怯,但隨即目光如炬,一副慷慨就義的英勇模樣。

可惜魔君向來手段簡單毒辣,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身姿快如風,穆慈尚來不及眨眼,就被魔君狠狠地扼住喉結,穆慈隻得奮力一搏,耗盡功力順勢解開咒,手比腦快地按著魔君的手試圖掙紮。

對此,魔君嘴角愉悅地噙著絲冷笑,俯視著對他而言不堪一擊的穆慈。看著麵前那張驚慌失措卻故作鎮定的臉龐,下手卻越來越狠辣,穆慈的脖頸幾乎快被折斷,人不免有些虛脫,腦袋也漸漸發空。

死在魔君手上,倒也不算辱沒自己這大名鼎鼎的獵魔金手。穆慈試圖擠出一絲笑,不料絲毫動彈不得。

幾乎是一瞬,那魔君猛然推開他。砰地一聲,穆慈失控地狠摔在地,手臂還被桌角碰的血流不止。

“要殺就殺,死在魔君手上也不算辱沒。”穆慈用手擦掉嘴角的血跡,沒心沒肺地哈哈大笑。

那魔君倒像傻了,眼神異常可怕地凝視著他,仿佛穆慈的一舉一動都能激怒他。

“你手上的傷怎麼來的?”

極其憤怒極其壓抑的聲音,低沉到極致。

大魔君就問自己這個,真是腦子抽風了吧。穆慈自知小命不保,臨死也要威風一把。

“手上?魔君大人問的是手上哪裏?小的傷處太多,不知您到底指的哪裏。”

魔君劍眉微皺,眼中閃過絲怒火。恩恩,就是這樣。何不再生氣一點兒,最好一下把自己殺了,這樣也死的舒服點。

不過魔君是出了名的會折磨人,從不給人直截了當。

“警告你,莫耍嘴皮。”魔君語氣極其冷漠,眼神陰騭地死死盯著他,漆黑的眸子似一把小劍,要將他刺穿。

這個時候決不能英雄氣短,穆慈沒好氣地答道:“妖怪傷的!魔君大人舍不得殺我,難道魔君大人好男風?”

話音未落,魔君嘴角瞬間抿成一條細線,眼神冷冽到足以殺死他數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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