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時節,傅家淵藺在城郊別院設了宴席。

這段時間七娘一直纏著自清,做人大哥也是沒辦法,隻得同意帶這個頑皮的小妹同去。

赴宴當天,七娘一身男裝,儒帶青衫狡黠靈動。

傅家別院距城內足有二十裏路,自清疼愛地扶她上轎,自己在前麵慢慢地騎著馬。

一路上,春林花多媚。驢車路過石板街時,有農家正在嫁娶,嗩呐聲聲好不熱鬧。自清在轎外衝她笑道:“七娘,你聽!你素愛熱鬧,此地偏僻,無甚顧慮,可掀簾觀看。”

轎內許久傳來一聲低喃,“嗯”。

七娘始終歡喜不起來。

原來,去應付一個不喜歡的人是這樣的難過,那瑄魚哥哥素日裏對自己該有多麼無奈。

“連家大公子和四公子到”,門童高聲喚道。

七娘假借自阮的名兒來赴宴。不出意外,今歲的元夜淵藺就要迎娶柳蕙嫻。

人世如棋盤,須得局外,才能冷眼旁觀,才能未雨綢繆,才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清幽,沒有人可以感同身受。

痛失所愛,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鞭笞人的懲罰。

“許久未見,淵藺哥哥一如當初。”

淵藺正和自清敘舊,忽聽得一把清脆悅耳的聲音。他聞聲轉過身來,隻見紫薇樹下一個頑皮亮眼的小郎君折花而來。

“你是——”

自清搖著頭,歎氣道:“我家小七娘,好奇你的別院,且母親一直絮叨。喏!隻能帶來了。”

“鮮花贈佳……嘿嘿,鮮花贈公子。願公子日日身長健,歲歲笑春風。”

言罷,七娘將花輕輕遞過去,自清倒是為小妹的出口成章很得意。

淵藺臉上表情微變,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緩緩接了過去。

流觴曲水,主隨客便。春日宴倒是令人心曠神怡,可是七娘不知道該怎麼使淵藺退婚。

敗人姻緣,怎麼說也算是惡行。

假山旁的回廊寂靜無人,她托辭離席坐在廊下,望著水中的倒影不免陷入沉思。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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