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崖下有一條河,夜凰被河水推著,沉沉浮浮不知道飄了多遠。
膝蓋和手已經被凍得沒了知覺,她深知再這樣下去,即便不死,她的手腳也會廢掉。
費力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黑到甚至看不見一點點光亮。
“鬆花蛋?”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音。
“鬆花蛋,還活著麼?能喘氣就吱一聲。”
鬆花蛋是前身第五非雪養的寵物,一隻一線倉鼠,比較特殊的是,鬆花蛋會人話。
“吱。”
脖頸上傳來毛絨絨的觸感,的一團順著她的脖頸爬到了頭上,避免了被水淹死的危險。
“剛才多虧了你。”
“主人,現在怎麼辦?”
鬆花蛋抱住了她的一撮頭發,心翼翼的趴穩。
“必須上去,但我動不了。”
夜凰搖搖頭,險些將鬆花蛋給甩了出去。
“別別別別……別動主人!我快要被甩下去了。”
“黑了嗎?為什麼這麼暗?”
“哪有黑啊,現在明明陽光明媚啊……”
鬆花蛋到一半,猛然頓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珠,抱住一撮頭發蹭著滑到了她臉上,鼓鼓的雙頰貼著她的臉蛋,眼睛盯著她黑沉如夜的眼瞳看著。
“你看不見嗎?”
夜凰沉默了一會,反問:
“現在是白?”
“嗯。”
鬆花蛋沉痛的點頭。
主人真的看不見了,那作為主人的寵物,它照顧主人是義不容辭的。
“主人,我們現在……前麵有人!”
它眼睛一亮,三兩下爬到夜凰頭上,雙腳直立起來,搖晃著雙爪,努力讓遠處蕩過來的船發現自己。
“這裏有人!這裏有人!”
夜凰閉了閉眼。
“救我。”
她看不見,隻能感覺到水波微微蕩開,耳邊響起一道略顯冷淡的聲音。
“憑什麼?”
“你想要什麼?”
“你的命,可給?”
“我的命太重,你要不起。”
他靜默了一瞬,薄唇緩慢的勾起。
“好,我救你。”
在手裏泡了很長時間,已經失去了知覺的手,突然被一雙略帶涼意的手握住,將她撈了上去。
那雙手雖然涼,卻比這冬日的水暖了無數倍。
身體甫一接觸到船板,一隻手便探上她的左膝,按了幾下,快速的撕開布帛,撥出了箭矢。
一轉頭去看她,竟發現她意外的冷靜。
“你到是冷靜,稍遲一些,你的腿便可能廢了。”
雖然被冰冷的河水凍得失去知覺,但疼痛感還是在的。
“但到底沒廢,不是嗎?”
見她如此配合,他也不猶豫,快速的撥出了所有箭頭,灑上藥粉後用幹淨的布纏了幾圈。
“主人,疼不?”
鬆花蛋在一邊看著,拿爪子捂住眼睛,看都不敢看一眼。
“我的眼睛看不見,能治嗎?”
夜凰沒有回答它,執拗的問。
他包紮的動作一頓,詫異的抬頭看了她一眼。
那雙漂亮如黑夜一樣的眼睛,竟然了?
他沒有立刻回答,將手指搭在她手腕上,靜靜的探查了片刻後,眉頭忍不住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