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安靜,十分的安靜,周遭靜得連風聲都止住了腳步,北漠楚荷小心翼翼的貼著牆,邁著步子。而這一路過來,他竟然沒有看到一個人《畢竟所有的人都去大殿跪著了嘛,所以,在這裏,自然都看不到誰會在這裏亂闖。》
鳳淩傲的寢宮,那大的出奇,雖然知道風淩傲奢侈豪華,但是,這看到的時候,還是不免的小小的驚訝了一下。而更驚訝的是,這房間,完完全全的成為了一個祭堂,周遭的床,桌子什麼的,早就換成了一排排的花環,而那正中央,巨大的一塊地方,要高出很多。
周邊都精心的用白色小花裝飾了,上麵躺著的,那個影子,很熟悉。北漠楚荷邁著自己的腳步,每走近一步,北漠楚荷都能夠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半人高的台子,上麵,冥長歌睡得很安詳,麵色沒有多大的變化,就像是熟睡了一半。可是,北漠楚荷卻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沒有任何的生命氣息。周遭裝飾的是那麼的獨具匠心,房間布置的雖然是白茫茫的一片,但是,配上這搖曳的燭火,卻顯得是那麼的美好。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北漠楚荷心裏氣血翻湧。高出的台子,右邊有幾步石梯,順著,走了上去,半倚著,坐了下來。北漠楚荷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怎麼會死呢?明明就隻是普普通通的睡著了而已,這隻是自己在做夢而已,冥長歌在心裏麵麻痹著自己。
這一定是夢,這一定是夢,怎麼會呢?人明明是好好的,怎麼會死?北漠楚荷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麵安慰著自己,然而,明明如此費盡心機的想要麻痹自己,北漠楚荷的手指,輕輕的觸上了冥長歌的臉頰,還是那滑膩的觸感,熟悉的皮膚,讓自己眷戀的人。可是,如此冰涼的溫度,像是要把他凍傷一樣,那溫度,北漠楚荷清楚,那就是死人的溫度。
他雖然不像北漠楚荷,從小就在戰場摸爬滾打,和死人你來我往。但是,他的雙手,所觸碰的過的血腥,絕非百十來個,所以,這樣的溫度,曾經的自己,也不知道感受了多少回了。然而,明明以前絲毫不會懼怕,絲毫不會忌憚的死人,而如今,自己竟然是這般田地的畏懼。
“流離,你一定是睡著了對不對?”北漠楚荷握著冥長歌的手,愛憐的吻了吻。
可是,沒有人回答,安靜的想是連空氣都死了一般,然而,北漠楚荷絲毫不會氣餒,繼續說道:“流離,別和我開玩笑了,你一定是在裝睡,騙取我的同情,不要開這樣的玩笑了,我的心髒很脆弱的,你別和我開這樣的玩笑的,我承受不住的。”
北漠楚荷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的自己,會和一個死人自言自語,還在不斷的麻痹著自己。可是,盡管是麻痹,盡管是自欺欺人,北漠楚荷依舊不想要從這裏離開,他就這樣的陪著冥長歌,那也是好的,起碼,自己還能夠好好的看看他的臉,好好的和他說說話。
“流離,起來了,別睡了。別和我開這樣的玩笑,我害怕,我一個人害怕、、、、”說著說著,北漠楚荷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帶著哭腔,可是,盡管如此,他仍然想要好好的和冥長歌說說話。
“流離,是我不好,我不該把你壓在身下的。隻要你醒來,我發誓,下一次,我在下麵,你在上麵,好不好?”握著冥長歌的手,北漠楚荷小心翼翼的呼著氣,似乎是想要為冥長歌的身體多增加一點熱量一樣,可是,這僅有的溫度,連冥長歌的手都溫暖不了。
“流離,別睡了,別賴床,我說話算話的。我以後再也不會強迫你了,流離,別和我鬧別扭嘛,我的心很脆弱的。”
“流離,隻要你醒來,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好不好,你別這樣,別不理我。”
“流離,我害怕再一個人了,從小,我就沒有娘,父皇從來都不喜歡我,他討厭我的樣子,討厭我的一切,我憎恨他。哥哥們天賦神韻,弟弟妹妹們也不喜歡我,他們都比我厲害,有著巨大的靠山,而我,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流離,別睡,再陪陪我,我真的不想要再一個人了。”
“流離,為什麼非要這樣?為什麼一定要離開我?我也挺好的,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討厭我?為什麼?”
“我背負了一切的恥辱與痛苦,我隻想要贏得大家對我的認可,為什麼?流離,為什麼上天要如此的捉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