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起身來,因為劇烈的拉扯,因此,被包紮好的傷口迅速被撕裂,北漠楚荷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己的肩頭,白色的紗布再次被鮮血染紅。剛開始被刺到的時候,北漠楚荷還沒有覺得會如此的疼痛不堪,這一覺醒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北漠楚荷竟然覺得疼得有些難以忍受。
捂著自己的肩頭,北漠楚荷踉蹌的從床上起身下來,穿好了靴子,準備往門外走去。昏迷前的容顏,再次浮現在了北漠楚荷的眼前,那熟悉的眉眼,多少次夢回十分,多少次回憶童年往事的時候,都曾回憶過那月下的少年,漆黑的眸子,飛揚的眉目,不近人情排斥。
孤傲,沉寂,傲慢卻又讓人憐惜。
跌跌撞撞的打開門,北漠楚荷走到了邊上的過道上。碧水樓的格局都差不多,大部分地方都是大同小異。對於北漠楚荷來說,他對碧水樓的路線,並沒有做過深層次的研究,因此,這一昏迷後,自己又受了傷,再一看這錯綜複雜的路線,更加的迷糊不明白了。
走了幾步,北漠楚荷才覺得自己全身都有些乏力,但是,盡管如此,他仍舊是想要見一下北漠楚傲,這個自己心心念念十幾年的兄弟。
“皇子殿下,你為什麼出來了?樓主吩咐說,你應該好好的休息。”身旁不知何時,走上了兩個黑色蒙麵的人。
因為全身都是夜行衣,幾乎都是統一的腰間佩戴著長劍。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了鼻子和眼睛,不仔細的去看,根本分辨不出來。
北漠楚荷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不想休息,帶我去見你們樓主。”
“可是,你的身體,傷口有些裂開。”黑衣人說道。
“不用了,帶我去見你們樓主。”北漠楚荷聲音有些啞,帶著些怒意。他不想要同一句話重複地說,何況,他此番前來的唯一目的,便就是確認柳憐楚,和北漠楚傲,到底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而那一天得相見,確實讓北漠楚荷的心死了半條。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問些什麼,他忍辱負重了這麼多年,他不怕被人誤會,他不怕被人誹謗,他一心為著心中堅定的那一份信念一直都隱忍著,他不相信,此刻,北漠楚荷在心裏麵安慰道,北漠楚傲一定是有苦衷的,一定是有理由的,一定會給他一個答案的。
黑衣人愣了愣,隨即說道:“那好吧,皇子殿下請跟我來。”
北漠楚荷跟在了黑衣人的身後,身上的傷是那樣的疼,可是,北漠楚荷依舊堅持著,這肩上的傷痕,怎麼能比得了心裏麵的苦楚。七拐八彎才到了碧水樓的正樓,對於碧水樓的正樓,和其他的樓,外觀修建的其實都查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是裏麵的裝潢風格截然不同。
黑衣人帶著北漠楚荷進入了裏麵,然後就默默的退了下去。樓裏麵很亮堂,正上方的牆上,幾個雕刻的棱角分明的大字:碧水樓,周邊配著一把石刻得長劍。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石頭顯得有些陳舊。
但是,裏麵這股屬於殺手組織的氣氛,卻始終年不會變的。
北漠楚荷沒有做,在正殿裏麵轉了幾圈,發現竟然半天都沒有人出現,但是,為了搞清楚事實,多等一會兒,這也是不會有關係的。
然而,一直都身處在這裏麵的北漠楚傲,在北漠楚荷進入這裏的第一刻開始,視線就一直都停留在北漠楚荷的身上,一雙深邃的黑牟裏麵,看不清的情緒實在太多了。如今的北漠楚傲,在沒有隱藏自己的麵容,這次會見北漠楚荷,也是沒有帶鬥篷的。
腳步聲由遠及近,北漠楚荷循著腳步聲望去,看向的,正是一臉冷峻的北漠楚傲朝著自己走過來。
這麼多年,北漠楚傲的麵容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即便十幾年未見,如今,北漠楚荷還是能夠一眼就認出來,眼前的,就是北漠楚傲,雲景的二皇子,他的二哥,曾經那個死了的皇子。他的身形更加的挺拔了,他的眼睛,更加的漆黑了,他的眉,更加的濃密了,他變得更加的難以讓人親近了。
“好久不見,二哥。”北漠楚荷叫道,捂著血跡斑駁的肩頭。
這一聲二哥,勾起了多少過往的回憶。曾經,他們一起上學下學,曾經他們一起練劍習武,他們一起策馬揚鞭,再度相見,北漠楚荷卻從未想過是這般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