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張墨過頭對上蘇芒探究的美眸幽幽道。
蘇芒看著那雙精雕細描的俊色側目怔怔發呆,哪想會人家被“逮”了個正著,冷不丁被這句話一驚,急忙把目光收回,結巴道:“我,我,我哪有?”
夜風微涼,陣陣襲來,窗沿下一盞盞紅燈籠隨風搖墜,銀白柔和的月光與搖墜的燈光交融一道透過門窗欞口映進屋內。
聽得“吱呀”一聲,床上的人兒,若無其事的打了個哈欠,翻身背對他而眠。
張墨然眸心一亮,嘴角沁出了微微的漣漪,一想到自己來之不易的“死而複生”眼中的光亮漸黯,續而恢複神情,說道:“小芒,我知道你心裏的疑惑,但我現在還不想說,等我哪天想好了再告訴你,好嗎?”
蘇芒聞言,立刻翻身點過頭來,看了他一會兒,才緩緩道:“好。”
張墨然微微一怔,不想她回答的如此幹脆,斑駁的柔光映在她的臉上,清麗嬌俏的容顏更添一抹柔美姿色,張墨然隻覺喉嚨十分幹澀,心上有一處小火苗悄悄燃起。
正巧一股過堂風突然刮來,院內的樹葉“嘩嘩”作響紛紛落地,張墨然適時打了好幾個噴嚏。
蘇芒立馬起身,有些歉意的看著他,“要不你跟我一起睡床……”
“好啊。”沒等蘇芒說完,張墨然立即搶先回答道。
“額……”蘇芒看著張墨然麻溜的起身走過來躺在了自己身側,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這樣算不算“引狼入室”?
張墨然滿意的扯來被子蓋上,眸底閃過一絲狡黠,見蘇芒還未有睡下的意思,伸手過來拉她睡下,“夫人,我們睡覺吧。”
蘇芒掙脫了他厚實溫熱的大手,柳眉緊蹙,瞥眼警惕的看著他,“我去下麵睡。”
“不許。”張墨然斬釘截鐵道,然後起身環住她的細腰將她放倒,“睡覺吧,明日還要去尚書府呢。”
尚書府?是了,吃飯前他好像說過那日夜遊永春河的世家公子元清臨時待命,要接手張墨然他爹張員外的職位,主持不久後的科舉考試,沒想到這位公子哥這麼受老皇帝重用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吏部考功員外郎。
“嗯。”緊繃之中,蘇芒擠出這句話。
身後的人一聽,腰上的力道更加一緊,聽到他心跳加快,還有急促的氣喘聲,蘇芒更加不敢動彈,她十分後悔剛才的一時心軟,並開始懷疑張墨然是不是故意扮可憐,引自己上鉤的。
然,過了許久,身後的力道鬆了不少,耳邊急促的呼吸變成了低沉的酣睡聲,心跳聲也恢複平靜變的平穩有力,她這放下心來,繃緊的神經瞬間放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耷下厚重的眼皮,很快就進入了夢中。
未央宮內。
韋貴妃正坐在茶桌旁細心裁剪著桌上的狐尾百合,身旁的陪嫁侍女小聲問道:“娘娘夜色已深,還是早些歇息吧,若是熬壞了眼睛可怎麼好。”
韋貴妃一頓,停住手上的“活”,一雙細長的鳳目瞟了她一眼,侍女心下一驚,忙跪下說道:“是奴婢多嘴,娘娘恕罪。”
韋貴妃收回目光,把插花的瓷瓶翻轉一圈,細細觀賞了一番。
地上的侍女見景,忙恭維道:“娘娘的手藝真好。”
“青彥道長還沒有回來?”韋貴妃冷冷瞥了她一眼道。
“許是路上有事耽擱了,道長神通廣大用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啪”的一聲,重重放下手裏的剪刀,顯然這個回答,韋貴妃並不滿意。
侍女身子一顫,隻得把頭埋的低低,自從武嫮兒出了冷宮後,韋貴妃的性情越發暴戾,經常拿未央宮的人出氣,一些剛來的新人摸不透韋貴妃的性子,即使說錯了一句話,也被拖出去亂棍打死了。
這時,有宮女來報,說青彥道長來了。
韋貴妃抬眼看去,青彥已經走了進來,“娘娘久等了。”
韋貴妃遣走所有的宮女,待人關上房門走遠後,她冷哼一聲,自顧自的坐下說道:“這幾日,你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本宮到處派人找你,都尋不到你的蹤跡。”
青彥輕挑銀眉,放下手裏的拂塵,也做了下來,“哦?娘娘找老道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韋貴妃見他明知故問,眉目間的怒意盡顯,“本宮宮裏向來不養閑人,青彥道長若是不想為本宮辦事盡管直說。”
青彥“嘿嘿”幹笑了兩聲,“娘娘怒氣傷肝,還是小心自個兒的身子,娘娘可是為了武才人的事煩心?”
“知道還問!”韋貴妃攥緊了手心,然後一把拍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