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之人像是被她們的聲音叫醒了,才一睜開眼,一抹刺眼的亮光映入眼簾,複又閉上眼睛,感受身體的變化,背部依舊麻麻地,沒有多少知覺,身體有些虛弱,應該是躺了太久的緣故,總之——還活著。
耳邊傳來沈可蔭似笑非笑的聲音:“謝指揮同知,謝大人,當今的年輕才俊,當今皇帝麵前的紅人居然不是一個男子,而是一個女人!”說道最後,帶了一分嘲諷的笑容。
那抹嘲諷有些淒涼,像是對待自己的。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意中人,雖然那個人對待她十分冷漠,沈可蔭也不在意,隻是這結果當真讓人啼笑皆非,謝凜然不肯娶她的原因居然是真的無法令人反駁。
謝凜然眼睛一眨,清冷道謝:“多謝相救。”
“這就是你一直不肯娶我的原因。”沈可蔭追問。
她躺在床上,默然不語,沈可蔭就當做默認了,好在用情不深,況且這也完全不是謝凜然的錯,她苦笑,認栽:“你好好休息吧!”語氣中帶了坦然,似乎不在乎了。
“對不起。”嗓音冰冷,弱不可聞。
“沒關係。”依舊弱不可聞。
慕容珞珞似懂非懂看著事情發展,忽然淩空一掌拍去,怒喝:“誰!”
沈可蔭快步走去,在房間的百步之外,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躺在地上,隱隱可以看見點點猩紅。
“白啟。”趕快上前察看他的傷勢。
慕容珞珞不在意說道:“誰讓他這樣鬼鬼祟祟在外麵偷聽的,受了傷不可以怪我!”嘴上一邊說著,另外一邊還是把白啟背到了房間。
“一個不懂武功的人怎麼在百步之外偷聽我們說話?”沈可蔭的話語也不是怪罪,隻是覺得珞珞行事過於莽撞了。
謝凜然麵目冰冷,清冷問道:“他沒有武功嗎?”
“也許未必……”聽著她的話,沈可蔭閃過思索,再三仔細探究他的脈搏,“的確沒有武功,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不過也不排除此人內功深厚,遠遠超出了我等境界,所以才可以瞞過他人。”
謝凜然考究她的話:“阿蔭,你可有什麼方法查探?”她對於沈可蔭的醫術信任至極。
她美目含笑,勾起嫵媚:“有啊!直接毀了他就好!”食指與中指合攏,往白啟後脖頸的死穴點去。
沈可蔭的手指離死穴不過一根頭發絲的距離,反手一轉,白啟依舊昏倒,沒有蘇醒的跡象,或者說沒有裝暈的可疑之處。
她薄唇輕啟:“觸碰死穴乃是練武之人的大忌,死穴一旦受到侵害,即使天縱英才也照樣成為廢人,沒有武林高手會這樣冒險。”
“未必。”語氣篤定,謝凜然不是不相信白啟,隻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沈可蔭考慮著她的話語的可能性:“其實還有一個方法……”
“不必了!”謝凜然打斷了她的話語,有那種方法想必極是複雜,“沒必要為了一個不重要的人費心思。”
“謝哥哥……額……姐姐煮了很好吃的粥,我給你去弄一碗!”慕容珞珞認真的說道。
“好,多謝!”謝凜然開口,萬年不化的冰山露出了一絲笑意。
“那珞珞,你快點去幫凜然——哥——哥盛粥。”沈可蔭在某兩個字加重了力道。
一眨眼,房間裏、房間外可見之處已經沒有了珞珞的身影,沈可蔭習以為常,謝凜然表麵上漠然,心裏暗暗詫異小小年紀輕功居然到達了此等境界,她捫心自問,在這一方麵她恐怕還比不上慕容珞珞。
謝凜然冷眼看著白啟:“阿蔭,把他丟出去。”
沈可蔭仿佛發現了新天堂,對一切事物都無動於衷的指揮同知——謝凜然,居然會對某個人表現厭惡,打趣道:“你說丟到哪裏,丟到狗窩怎麼樣!”
“隨你。”閉目養神,不想再為這樣的事情費心。
沈可蔭也不在意,不過她真的沒有把他丟到狗窩,當今的太子少傅、大明皇帝眼前的紅人要真的出個意外,會比較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