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子也是窮途末路,橫了一條心,他實在是恨透了這群貪官,聽到眼前的衙役朝自己怒斥,好像自己再往前一步那水火棍就要落在自己身上,李喜子恍若未聞,也不知道多日未曾吃過飽飯的身體憑空多出一股勁,推開李二狗,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衙門口兩人多高的鼓前,狠狠地錘了下去。“咚咚咚,咚咚咚”擊鼓鳴冤!
衙門裏頓時沸騰了,自從林天福被抓,他手下了這班人整日裏提心吊膽,生怕牽連到自己。這會聽到鼓聲,忙不迭的拿好家夥事奔到大堂,分站兩側,準備升堂。
李二狗剛老遠就看到這人就覺得有問題,便上前怒斥,就是想著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嚇住這人,畢竟以前走道上,那些平頭老百姓都紛紛躲著自己。他剛走到近前準備攔住這人,結果就看到李喜子那駭人的目光,自己一時怵的怔在那,這會聽到鼓聲,才剛反應過來,怪叫一聲,臉色變得鐵青,匆忙往大堂趕去。
鼓聲剛想,就有衙役去稟告了謝凜然。謝凜然今日起的老早,別看他在慕容珞珞麵前一副先知先覺的高人模樣,其實他內心也沒多大把握,畢竟林天富逞凶已經這麼長時間,瑞西百姓早都嚇怕了,更別說是讓當事人的李喜子出來作證,故他也起的大早在後庭忐忑的等待著,以至於連沈可萌精心準備的早膳也沒心思吃。這會聽到下人的稟報,他會心一笑,然後正了正心神,用手扶了下頭上的發髻,闊步向大堂走去。他知道,好戲開場了。
到了大堂,三班衙役已經按位站好,李喜子自然也跪在堂下,雖然之前已經見過李喜子,但這會是公堂之上,自然一切都要按規矩來。謝凜然一拍驚堂木,輕喝“:下跪何人,有何冤情,速速報來”,李喜子聽著這說話聲音有點耳熟,可哪裏敢抬頭正眼去看,雖然揣著一股氣跑到衙門口擊鼓鳴冤,但是等到這會上了堂,見到這三班衙役手持水火棍分站兩側,怒目羅刹一樣盯著自己,心中那股子氣早散了,嚇得魂不附體,頭杵著地麵,結結巴巴得答道:“草民......草民李喜子,狀告林天福,求青天大老爺做主”之後再一言不發,躬著身子伏在地上直哆嗦。
謝凜然見狀,微皺了下眉頭,心道自己還是高估了這李喜子,雖然狀著膽子來鳴冤了,可嚇得話都說不利索,隨之又更加惱恨這林天富,究竟是有多麼罪大惡極,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壞事以至於讓這些百姓如此畏懼他,自己一定要鏟除這顆毒瘤,還乾坤一個清明。謝凜然定了定心神,柔聲開口“:李喜子,你不用害怕,抬起頭來,與本官盡述林天富罪行。”李喜子聞言,顫抖著身子,緩緩抬起頭,隻見堂上坐著長髯英眉,麵如冠玉的少年郎,這,這不正是那日自己見過的謝家郎嘛!李喜子如吃了一顆定心丸,難怪他如此篤定隻要自己來找他,他就一定為自己主持公道,沒想到這剛及弱冠的謝公子如此能耐,竟能坐在直線大老爺的位子上。也難怪他如此覺得,畢竟錦衣衛這個差事不是他這種平頭百姓所知道,相比較遠在廟堂之上的王爺國侯,像他們這種升鬥小民更懼怕能掌控自己生死的地方官,因為無知,所以無畏。
李喜子這會心已經漸漸安穩下來,身體也不在因為害怕而顫抖,他雙手攤開伏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言道“:草民狀告瑞西知府劉海與惡霸林天富,林天富強霸小人娘子,縱容家奴毆打小人與家父,小人娘子被那惡霸奪去,未過兩月便已命赴黃泉。”說著李喜子嗚嗚的哽咽起來,不過他也知道此時耽擱不得,抬起右手一把抹去臉上的眼淚,接著言道“:小人與娘子伉儷情深,本想隨赴娘子而去,但是小人上有七十老翁,下有剛及黃口的小兒,小人獨死拋下他們爺倆可怎麼活啊!於是小人就想討回公道,尋知府劉海為小人做主,可劉海他妄為父母官,他去林天富狼狽為奸,串通一氣,不但不為小人主持公道,仗刑了小人,還侵吞了小人家財,最終小人隻能落到帶著小兒與老夫一起乞討的下場,求青天大老爺為小人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