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你要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事你都做不到。就像汪直回宮,你謝大哥我想阻止卻是分身乏術;就像是慕容珞珞被抓,沈可蔭遇刺,這些事都是在我麵前發生的,可我卻依然不能改變。如果照你那麼想的話,那你謝大哥是不是也很沒用?”
謝凜然臉上毫無表情,好像是在闡述一件與她無關的事情,但是阿音知道不是這樣的,因為她能從謝凜然身上感到一股悲哀,一股深深地悲哀。那樣的悲哀無力讓她想起了父母臨死前看她的眼神,突然間,她抱住了謝凜然。看著這個平日裏不苟言笑且稍稍有些冷血的人在她眼前露出這樣的一麵,她突然間有些心疼。
謝凜然推開她,朝她笑笑,沒說什麼。
後來,謝凜然沒有回客棧。
後來,阿音沒有出密室。
方寧他們都以為阿音是被謝凜然帶走了。
沈可蔭以為那謝凜然是不會再回來了。
第二日清晨,謝凜然一如往日為沈可蔭端去飯菜?在打開門看到謝凜然那一刻,沈可蔭突然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高興還是傷心。
謝凜然大約知道她此刻的想法,沒多說,徑直走到房中將飯菜擺好,招呼沈可蔭來吃飯,一如之前的許多天。
許久,沈可蔭開口“劉五九昨天來找過我。”
謝凜然唇齒輕啟道了聲“嗯”,但心裏卻在奇怪著。他們雖然比謝凜然先到達這裏,但到底寫梧州也不是個小鎮子,萬萬不該那麼好尋人。
“他說今天要把我們從客棧接出去。”
這次,謝凜然終是肯抬眼,她剛將筷子放下,那門外便想起了敲門聲,想也知道是誰。
多日不見,劉五九好像變得更加壯碩。他的身後跟著她從瑞西帶過來的錦衣衛,隻是那錦衣衛見她並沒有給她行禮,倒是那劉五九,當真是熱情的很,又是噓寒又是問暖的,惹得謝凜然渾身不自在。
謝凜然這人,聽不得好話,你就是打她一巴掌都比說十句好話強的多?
這世上,會說好話的人很多,真心待你的人卻很少。哪怕是敵人,也遠遠比那叛徒偽君子值得深交。
“謝大人,這幾天你們沒遇到什麼危險吧?”
“沒有。”
“沒有就好,我還以為你和我們一樣又遇到伏擊了呢,我害怕你一個人帶著重傷的沈小姐會有危險。”說罷,劉五九看向沈可蔭,臉上是意味不明的表情。
謝凜然微微一笑,道“是你想多了,我們這一路倒是平安的很。”
這一路上,她們不僅沒有遇到伏擊,還順利的很。吃了那江湖郎中開的幾劑藥,沈可蔭不到兩日就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又經過幾日的調息,身子恢複了大半,她們才開始出發。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劉五九訕訕的笑著,“那可能是我運氣不好吧。”
謝凜然是個聰明人,冷靜下來之後想必她已經可以分析出當時敵人退走的真正原因。不過,既然她不想說,那他也不會去勉強她硬逼她去說。劉五九也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不該做。況且這沈可蔭又是她的女人,說不定當時的一切就是有預謀的,而這預謀,謝凜然必然也參與其中。
劉五九說“謝大人,你收拾一下行李跟我們走吧,”
謝凜然點點頭。本來她想自己先單獨行動一陣子,等到差不多了再去尋劉五九,誰知這劉五九竟自己找上門來,這讓謝凜然不由得多長了個心眼。
劉五九將她們待到一個獨居的小院子裏,院子不算太大,但也寬敞,她們所有人都住進來是沒什麼問題的。劉五九說,可能他們還要在這梧州待一段時間,說話的時候他朝徐丹蔻住的房間看去。謝凜然也不傻,自然是明白他想等徐丹蔻完全好了之後再上路,畢竟此行不知會遇到什麼風險,拖著一個行動不便的人到底也是個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