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戲子
那人唇齒分明,兩瓣嘴唇微微張合,聲音低磁:“來此尋你。”
……
沈懷琛落荒而逃了,就在那二王爺了那句‘來此尋你’後。
他在逃離那間廂房後,便聽到趙秋嵐那恣意又放肆的笑聲在廂房中響起,回蕩在整個春風樓。
飛也似的逃出去後,便看到侯念蹲在路邊,無聊地畫圈圈,嘴裏銜著一根草,此番姿態,與前幾日還像叫花子般的他倒是兩道風景。
見沈懷琛一臉驚魂未定的飛奔出來,臉上還有驚異又慌張的表情殘餘。有些好奇,問道:
“怎麼了?一副見鬼的樣子。”
“那二王爺,真是個怪物。”他腦海裏仍回放著那句話,還有那雙邪氣四溢盯著自己的眼睛。
他們分明是第一次見麵,又什麼來此尋他?
而且他怎會知道今日自己會來春風樓,又怎知他會進去找他?
不是耍他,能是什麼?
他一個男人,為何來春風樓尋他?尋他作甚?
不是怪物是什麼?
“如何?他有龍陽之癖?”侯念脫口而出一句讓沈懷琛噴飯的話,若不是此刻沒在用膳,他估計早已噴得他滿臉米粒。
“你可別亂,禍從口出。”
“怕什麼?他能聽到?”
此刻兩人已經遠離春風樓了,走在了集市上,打算隨便逛逛再回去。
“如今你已入了沈府,言行舉止都代表著沈府的門麵,你招惹的是非也會由沈府出麵解決,所以,你得須注意身份和言行。”
他十一二歲般的年齡,這番話卻有板有眼,看上去十分老練,可明明就是一張稚嫩的臉。
侯念看著沒由來的覺得有些搞笑,似是認真聽取了意見,點頭,笑意藏在了眼角,爽快應道:“好。”
經過販攤,看到有賣糖葫蘆的,他手肘戳了戳沈懷琛,嬉笑道,“帶錢了麼?”
“何事?”
“我想買串糖葫蘆。”他搓搓手,討好的看著沈懷琛,一雙眼眨巴眨巴著,平添了幾分無辜感。
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討到錢買糖葫蘆才是正事。
“男孩子家家,吃什麼甜食。”沈懷琛鄙夷的看著他,手卻拿出了一塊兒銀子。
口嫌體正直,的就是他。
“多謝。”
侯念不客氣的接過,邁著流星大步朝糖葫蘆販攤走去,愉快的買了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賣糖葫蘆的是個花季少女,見來買東西的侯念是個年輕公子,且生得那般精致好看,一瞬間臉上炸開了一朵紅雲,春心蕩漾,羞澀的選了一串最大的遞給他。
侯念接過那串糖葫蘆拿在手裏,開心的道了聲謝,將剩下的錢還給了沈懷琛。
他拿著那串糖葫蘆,像寶貝一樣護著,沈懷琛見他買來又不吃,疑惑道,“為何不吃?”
侯念被問得愣了下,眼底閃過一絲羞赫,立馬散去後,一本正經道:“我拿回去吃。”
沈懷琛不是很能理解,不明所以的切了聲,抬頭看見前方有家茶館,回頭看了一眼對著糖葫蘆傻笑的侯念,問:“不如我們去茶館坐坐?”
見他點頭,兩人便往那茶館方向走去。
進去後,裏麵布著幾十張方桌,零零散散的坐著些許人,桌上有茶有瓜子花生,前方布著一個不大不的台子,上麵坐了一個年齡近半百的中年人,隻見他吹胡子瞪須,砸吧砸吧嘴,喝了兩口茶。
兩人找了空餘桌坐下,隻聽那中年人清了兩下嗓子,聲音抑揚頓挫:“要這沈府啊…”
兩人相視一眼,繼續聽罷。
“如上,沈府雖然財大勢大,但太陽會有落下的一,潮汐會有退卻的時候。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依附於沈府的,雖他沈家為許多人帶來了便利,但同時也得罪了不少人啊。這不,近日沈府大姐又與皇族太子定下婚約,不是為了鞏固雙方勢力,以便抗衡想要造反的人,又是為了什麼?據這次成典,有好幾個大商賈受了邀請卻沒去呢。”
那老頭完,又抬起一杯茶,仰頭暢飲。
沈懷琛卻是聽得一頭火大,雙手微微握拳。這民間人倒是想什麼什麼,全然不顧自己的話對與否,全憑自己的一張嘴,什麼定棺蓋論的話都敢。
侯念在一旁轉著糖葫蘆,挑眉望著台上的老頭,眼神深不見底,嘴角已是不悅的弧度,可以看出來,他心裏很是不爽。
這時,有個年輕夥問道,“那幾家商戶,是與沈府有什麼仇嗎?”
“商場之事,不可言,不可言啊。”老頭神秘的著,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笑得十分詭詐。
這時沈懷琛站了起來,問道:“那你且,沈府的存亡到底在何時呢?”
沈懷琛雖為沈府的長子,但是外表並不為人所熟悉,一是因為他年齡尚,二是家中有沈初荷便不用他在外拋頭露麵,所以這老者自是不認識他。
那老頭眉頭一擰,眼神微眯,半晌道,“事關存亡,不可胡亂猜測,下事皆有定數,這位公子,機不可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