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回味了一下才開口:“他叫你這麼做的?”
陸文龍搖搖頭:“我自己”不等老頭兒發問,就自己竹筒倒豆子:“我打算以後弟兄們總要有點營生,得能賺錢,才能有地盤,有人手,才能不作奸犯科,所以先來看看。”
老頭兒再看他,就跟看怪物差不多了:“那你還想學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陸文龍還是搖搖頭:“看誰用了,菜刀拿廚師手裏和混混手裏,就兩碼事兒。”
老頭兒起身,拍拍屁股:“跟著我來吧小兔崽子心眼倒是不少。”
陸文龍還多警惕的跟在後麵,生怕給帶到什麼小巷子打了悶棍,一路上走得小心,還偷偷的取出自己的門鑰匙,放在無名指和中指之間,銅鑰韙頭朝外露出一兩厘米,輕輕的把鑰韙後麵掛脖子的繩不鬆不緊的纏在手指上,把鑰匙基本固定在指間,如果真有什麼,猝然發力擊打某些部位,還是很有效的。
老頭兒走在前麵,不經意的回頭輕瞄,顯然是發現了他的鬼祟動作,有點哂然,稍微調整了一下路線,帶著少年就走進了鬧市區旁邊的一座公園,隨便找了棵大樹下麵的石頭欄杆坐下,指指附近的石頭:“你也坐下吧周圍空曠得很,你也不用那麼戒備。”
被發現的陸文龍不臉紅,嘿嘿笑兩聲:“小心沒大錯。”
老頭兒倒有點讚許:“我姓荀,叫什麼你就沒必要知道了,叫我死老頭車的比較多,認為我自尋死路的更多……”
陸文龍既然能坐,就規規矩矩的擺出一副受教的樣子。
荀老頭摸出一個老煙嘴,在上麵接上一支沒有濤嘴的香煙,陸文龍現在沒抽煙,打火機還是有,跳起來湊上去點燃才回去坐下,距離有個一米來遠,但是周圍確實沒人,也不用擔心人聽見,綠樹茵茵。冬日難得灑下的陽光,沒多大溫度。
老頭兒噴了一口煙才說話:“不是老王八蛋他們那個土包子一夥兒的,我是哥老會的”頓一下才解釋:“就是袍哥。”
陸文龍點點頭沒接腔。荀老頭伸出沒拿煙的左手,細長的手指在冬日陽光下顯得格外的幹練:“仁義矛霜信妾大堂我是智堂的,其他幾堂,剩的人也蓼寥無幾,沒人再敢結社,現在混社會的,都是青皮橫練不認黃(年輕人亂來不服規矩),哪裏還有袍哥人家的規矩,我還以為我們這幫人死了以後,就斷了根子。“陸文龍的嘴張了張沒出聲。
老頭兒沒有繼續追憶曆史,繼續把手指彈了幾下:“智堂是全都是跑江湖的苦命人,我這點小huā巧還以為就帶進棺材,你有興趣學,我就教你,三天時間,看你能學多少!”
沒有寒暄,沒有客套,荀老頭就讓陸文龍擺個鶴勢開始傳經送道:“我教你,還是因為看你居然會五禽戲,這才是根本,沒這個,我教你也沒用,鶴勢和鹿勢,前者講究手法,後者講究腳法,配合起來才能練習我這些小huā招……”
“我就是個走街串巷賣藝的huā把勢,隻了解這兩種,慢慢演化到手腳混合耍huā樣,做手腳,看清楚沒一靜一動,一個障眼法一個真動作,不停的交換使用,就是這個道理!”
“師僂帶進門,修井看個人我隻是把你帶上這茶道兒,演變的東西是你自己的,你拿去摸殼殼捉鴨子(扒竊盜竊)也可,洗牌看眼(賭博作弊)也可,就是你說那個道理,菜刀在誰手裏用,我想你是明白的,作奸犯科以後就不要說是我荀死路的手腳。”
陸文龍激動得幾乎渾身都在顫抖,五禽戲他一直都練得很認真,但是更多時候是當做武藝傍身或者強身健體,原來還可以這麼用,對他來說,不啻為打開一個嶄新的世界,需要揣摩的東西太多了整整一天,天色快擦黑,荀老頭才站起來:“滾蛋吧,明天趕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