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情很簡單,把受傷的麵包車勉強開走,從卡車後麵拖下兩部摩托車的楊森鬼鬼祟祟的帶了幾個人把摩托車往水井口埋伏的方向推走了,其他摩托車都放在了車鬥裏,這玩意兒太拉風,要是露餡了,容易被追查到。
陸文龍做了個手勢,一幫小夥子就脫下自己的衣服在桑塔納周圍到處亂擦,擦得幹幹淨淨,不留下指紋痕跡了,再一起用力把這車給掀下斜坡!
然後所有人在車燈下檢查沒有什麼痕跡,連那個撞上山崖的麵包車在山崖上留下的痕跡都弄掉,把地麵也用樹枝掃一遍,才呼嘯而去!
隻留下那三具倒黴的人體,不知死活!
陸文龍上來就坐在了蘇明清的前麵,臉上甚至都有些血汙,不知道是在哪裏弄到的,車廂裏麵沒有燈,隻有默不作聲的劇烈呼吸,剛剛劇烈打鬥又搬運折騰運動過的弟兄們坐在這裏還是有些急促,但大多數人都在後麵的卡車上,隻有麻凡坐在副駕駛,阿光在開車,曹二狗抱著錢箱子在陸文龍的旁邊。
開車時候才上來,讓本來挾持蘇明清的小崽子到後麵卡車上去的猴子坐在蘇明清旁邊,從座位下麵把那個冷冰冰的鐵疙瘩遞過去,陸文龍接過來發現自己左手還一直提著那個槍套,就順手把手槍插進去,讓剛才隱約聽見兩聲槍響,現在再次確認的蘇明清目瞪口呆!
車都下山了,周圍都是橙黃色的溫暖路燈光了,那種似乎離開黑漆漆的另一個世界感覺才讓蘇明清幹澀著嗓音開口:“你……你們殺人了?”
陸文龍半低著頭,靠在麵包車開門門邊的座位,斜著坐的,半倚著朝後,看著自己的老丈人:“您是做學問的……我們還在縣城就是吃這碗飯的,我確實殺過人,三年前就殺過了。是個壞人,剛才那幾個是毒販,也是壞人,也都是該千刀萬剮的家夥,但我沒殺,他們會不得好死的……隻有您一個人是知情者,如果走漏了風聲,就一定是您。我會讓縣城的弟兄好好看著您的……”
他實在是沒想到,原以為最多就是一場打鬥,讓蘇明清這個外地人看了嚇嚇就好,誰知道是這麼個場麵!
驚心動魄的不到一分鍾時間,似乎都耗光了他所有力氣,還是麻凡在前麵把好幾支煙點燃。分別遞給他們幾個,給了陸文龍兩支,陸文龍就分給蘇明清一支,好久沒有吸煙了,他深深的一口把煙霧吞進喉嚨裏,那種煙味的刺激好像的確有鎮靜的作用,曹二狗都吸得吱吱作響了。
陸文龍三五口就把煙抽完,看著閃亮的煙頭在蘇明清嘴上還有半截,伸手就摘過來自己抽:“阿瑾就是他們的大嫂。這是絕對不會改變的事情,您還是安安心心回縣城去做你的學問,別管我們!”
蘇明清手指都還保持挾煙的動作,有些幹裂的唇間呐呐:“你……在犯法!你要把她拖進犯罪的深淵!”
陸文龍不耐煩:“老子不犯法!隻有對惡人壞人我才會做這種事情,所以我告訴你的就是,別對我用什麼歪招,一旦我發現,就會毫無底線的反過來對待你!隻要不惹我們,我就是個老實人。還是那個奧運冠軍!你明白我的意思麼?別逼我當壞人!”
然後就把煙頭彈出車窗外。拍拍阿光的肩膀:“先去老爺那裏,我要去看看阿林的傷勢。”阿光嗯了一聲。陸文龍才摸出電話撥打給後麵的餘竹:“你帶著人全部去阿林的修車廠,把破爛的麵包車藏在裏麵,把人手都留在那裏,不許擴散,有些事情等我過來說。”
餘竹一聲答應後麵的車就分開走了。
麵包車停在破爛的平房巷子外,麻凡還有感而發:“我們那新房子就要能直接把車開到車庫裏麵去,對吧,阿龍,我們在西班牙看見的那種室內車庫,這樣就安全得多。”
陸文龍深有同感的點點頭,他現在衣服褲子上麵都有不少血跡,臉上也有,於是讓最幹淨的阿光打頭陣,確定沒問題了,他才把手槍裹在脫下來的衣服裏麵下車跟上去,猴子依舊在車上看著蘇明清,大眼瞪小眼,這個剛挺身而出搶了對方手槍,在生死線上滾了一遭的家夥一點不在乎,所以想得少點也有好處,起碼都沒那麼多恐懼。
陸文龍倒著曹二狗順著牆根,走進荀老頭現在的住處,還是有一大家子,十來口人,沒院子了,就是個上下兩層樓,荀老頭正卷著袖子幫另外一個老頭給阿林動刀子……
就是一盞酒精燈,都發黃了那種,正拿一把浸在旁邊一杯液體裏麵的鑷子在上麵烤,這老頭比荀老頭胖點,沒什麼表情:“咬住牙別叫啊……有點疼,你說你們是怎麼搞的?”
扶著阿林的小白也沒表情,抓了自己的麵巾卷成一團塞阿林嘴裏:“他是衝上去撞開阿龍的,不然阿龍就中槍了,估計還不是打中手臂這樣的事兒了,阿龍來了……”
荀老頭是真偏心,扔了傷員趕緊看徒弟,還上上下下到處摸:“沒事吧?你沒什麼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