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安排王猛也跟著到香港一遊的,但出人意料,馬幫後生居然主動把機會讓給下麵的弟兄,餘竹說幹脆多帶個人出去,王猛也拒絕了。
不為別的,陸文龍說了要把劉沛東的事情處理好,他就決定滴水不漏的做完整,這才是馬幫的風格。
所以把百來個後生和十多個年輕姑娘帶進城裏以後安排妥當,一轉身,王猛就跟張揚釘子等人又回了山區。
這條被稱為方鬥山脈的連綿群山,聽名字就知道是什麼風格,不算太高,但厚重敦實得如同扣過來的方鬥一般林立著排列到天邊,古文中形容的千嶺萬山就是這一帶,過於密集的起伏山嶺導致公路七彎八拐,交通不便,也就形成山中閉塞不通獨立世界的感覺。
把個公子哥兒丟在這裏,真是最保險的,更何況還是在馬幫的寨子裏麵。
手指粗的鐵鏈,原本就是拴牲口拉馬的,現在直接鎖在劉沛東的腰上,足有幾十米長,拴在寨子中央的空壩石鎖上,隨便他自己移動的範圍就很大,因為走了很多後生,甚至還給他分了一間獨立的空房,可欲哭無淚的劉公子哪裏覺得這是什麼優厚待遇,光是那幾十米長的鐵鏈就有百來斤重,跑個屁啊!
幾個馬幫人嘻嘻哈哈的在釘子指揮下,展開一大張白布,費勁的打開那個古式掛鎖,才把萎靡不振的劉公子扔上去,張揚拿出相機開始從各個角度拍照,然後拿出一張紙和一台采訪機遞過去:“照著念!”
劉沛東剛要梗脖子,王猛啪的就是一馬鞭抽過去!
直接在對方臉上就綻開血花來!
對付牲口哪裏還需要什麼留情,張揚也沒什麼表情,不再是那個隻會搗鼓鑰匙鎖具的小賊,冷冰冰的把采訪機湊近一點:“念!帶感情的!”
這句話一下就把盡力撐高白布的釘子差點笑趴在地上,但能抖抖著堅持,他這次就是負責開車。但二嫂叮囑了拍照一定要拿塊白布這麼墊著,拍出來才沒有周邊任何可以分析的環境,不可能追查到下落,所以現在就得把背景布撐好。
但三嫂審查過的這張白紙,當時就這麼給小賊說的:“一定要帶感情,憤怒的那種……”
所以滿臉血淚的劉沛東抖抖索索剛念了幾個字,張揚就是一腳踹過去:“情緒不對!重新來!”
王猛不笑。也跟著補一鞭!
他這手勁!
結果劉沛東無論如何都是悲悲切切,張揚就愈發惱怒的踹!
王猛就更狠的一鞭!
最後是釘子把這倆死心眼給拉開點:“猛子一直這麼打下去,這個軟骨頭憤怒得起來?就剩哭了!”
劉沛東真嚎啕大哭!
王猛那個父親王瑤峰蹲旁邊看,卻鬼頭鬼腦的讓另一個老頭去拿了個木頭匣子過來,王猛看見臉色有點變:“爹!六哥說了不準……”
王瑤峰笑笑樹大拇指:“不碰是對的,但要懂這個……”打開木匣子挑出那麼一點漆黑的東西來。就跟膠泥一般,黑得發亮,就在王瑤峰那不知道多久沒洗過的指甲蓋上發出點妖冶的光來!
另外兩個老頭子也是那種山野中常見的憨厚模樣,撕開一包香煙,取出錫箔紙,包住那坨黑色,才放到煙鍋上。慢慢的吸兩口旱煙杆,火紅的煙鍋慢慢燒灼了錫箔紙,抱住的縫隙開始生出嫋嫋青煙來!
一個老頭就那麼蹲在劉沛東麵前吧嗒吧嗒的抽煙鬥,那青煙就騰騰的慢慢籠罩了劉公子,已經好些天沒有吸毒,似乎已經熬過了最難受階段的劉沛東突然一下就定住了,就好像被奪走了魂魄一樣的皺起鼻子嗅周圍的氣息……
就好像是眯著眼睛的野獸一般,慢慢的搖晃著貪婪的嗅聞著那些青煙。那蹲著的老頭還隨時選擇風向,讓自己在上風口,不要吸著了,卻盡量把青煙殷勤的送到劉沛東口鼻旁邊,看來很擅長這活兒,滴水不漏!
張揚和釘子在喵喵見識過毒蟲,沉聲:“這是鴉片?”
對的!
這就是曾經腐蝕了大半個華國的鴉片膏!
劉沛東慣常吸食四號海洛因。是從罌粟果上割出來的鴉片提純生物嗎啡並進行化學合成以後的產品,雖然在純度和刺激度上跟鴉片有天壤之別,但對於他這個就遊走在毒品邊緣的人來說,眼前這種熟鴉片膏。本質上卻跟海洛因沒有任何區別,一樣能讓劉沛東找到那種虛幻的熟悉感,雖然刺激度沒有那麼強烈,但已經足夠喚醒他心底的惡魔!
看著和他已經渾身顫抖搖擺,王瑤峰才點頭:“我們馬幫子弟也決不允許沾這種東西,隻是以前老輩子運送最多就是煙土,操練這玩意兒嫻熟得很,對這種東西的危害最清楚,所以祖訓就一定要種兩株,讓所有後輩都清楚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