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的事情,其實不意外。
陸文龍來香港,主要就是打的這個主意,楊淼淼的事情不過是牽頭搭線,陳家能做到今時今日,自然也有自己的底氣,那些以為做生意就是爭強好勝的想法,不過是癡人說夢,和氣生財永遠都是商業法則,隻是陳家居然有點道上的曆史,所以很快就能接受跟陸文龍合作,雖然目前隻是限定在那個渝慶的單獨項目上,卻爽快得有點出乎陸文龍的意料。
真正讓他意外的還是強叔,這一連串的事件甚至超過了陳家或者李家的合作,畢竟在陸文龍的這個階段,來自強叔的黑金,遠比另兩家的資金要容易得多,再大的商業家族,再有錢,一分一毫也是要按照規矩來流動的,信字堆的錢,卻沒那麼多限製。
到這裏,陸文龍來香港的主要目的就算是完成了,但雷厲風行在兩三天之類就幹下這麼多事情的結果就是,剩下的日子,基本都得來擦屁股!
首先是接受陳鋒的怒吼:“是叫你保證安定的!盡可能了解情況,摸清香港社團之間對於香港回歸的態度,不是讓你威風凜凜的去當六爺!去殺人!你知不知道,香港O記已經在找我們要你的資料,懷疑你涉嫌暴力集團以及謀殺!你是華國的奧運冠軍,要是真的在香港被定罪,你打算怎麼讓華國來收場?平京已經打電話來責問我究竟是在怎麼維護平安的,我現在真後悔讓你去!”
陸文龍不著急,嚐嚐小蛋糕:“那個楊子榮……見座山雕的時候,不也要幹土匪的那些事情麼,我們說好了是要97平穩回歸。現在還有兩年時間,您著什麼急?現在不是港英政府統治麼,他們管不好到時候更襯托我們大陸管得好嘛。”
陳鋒壓抑情緒:“你自己有主意?”
陸文龍搖頭:“我沒什麼主意,現在就是一門心思的打進去,不交點投名狀不沾點血。你認為他們就會接受我?與其說囉裏囉嗦的讓他們一直懷疑我這個大陸來的,不如一開始就下狠手,讓他們沒了疑心,現在我都能跟葛炳強聊聊右岸了。”
陳鋒在意這個:“說什麼?”
陸文龍擠牙膏:“右岸的確在找他談話,要他在香港製造麻煩,阻撓回歸。”
陳鋒冷哼兩下:“還真是!還有呢?”
陸文龍輕描淡寫:“我現在隻能盡量邀請他一起合作做生意。我想讓他看見點在大陸投資的好處,這樣有了利益,他就會沒那麼容易被右岸一叫就走吧?”
陳鋒眼睛亮:“這個倒是有道理,國內也需要投資,兩全其美的事情,但商業的我不太懂。這應該是統戰部的事情,我聯絡他們。”
陸文龍故弄玄虛:“他警惕性很高的,你隨便叫個政府的跟他聯絡洽談投資,他們對大陸,特別是政府有很強戒心的,而且右岸也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假如發現他跟大陸合作。就要封殺他在右岸的產業,這個前期階段不能大張旗鼓,起碼要大陸他的投資收益超過了右岸那點,才能促使他下決心放棄哪邊吧?”
陳鋒驚訝:“老汪說你搞過統戰工作,現在看來你還真有這個天分?那意思是說這個階段隻能你暗地裏跟他聯絡?”
陸文龍臉不紅心不跳:“當然,我為什麼要殺人!就是為了跟他靠近,現在他覺得手裏有我的把柄,對我就沒戒心,我求著他到內地投資,他也放心。我容易麼?”
四十來歲的第四局副局長凝視著陸文龍,陸文龍不閃躲,靜靜的看回去,陳鋒好一陣才搖頭:“做生意我真不懂,我是從軍情部門出來的。陸文龍,我再次提醒你,這不是兒戲,是國家大事,葛炳強是國家需要統戰的對象,對於香港,我們是想盡可能的保持平穩過渡,記得那句話麼?舞照跳馬照跑!現在香港存在的東西都讓他存在,不想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但也不能放縱!”
陸文龍想說話,陳鋒擺擺手阻止:“聽我說完,我現在的工作就是帶著工作人員從社會的各個階層關注香港,防止任何不必要的騷動,但我們沒有執行力,我們隻能盡可能暗地裏微調,把情況傳達給外交部門,和港英政府講條件,我真的沒想到你動作這麼快,二十四小時不到,就把事情急轉直下,我真覺得是急轉直下的感覺,不知道是好是壞,因為我覺得有點失控!”
陸文龍還是爭著開口了:“那是你不懂做生意人的心思,他們隻看利益的,大陸是個大市場,用利益來吸引他們才是最重要的,這點比你叫人去跟他談黨國大義什麼的強一百倍,至於我是不是失控,過幾天我就回渝慶了,您完全可以打電話給武局長,了解他是怎麼操作我在販毒案中的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