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陸文龍也跟李家父子打過幾天的高爾夫,是聽說高爾夫球會的會籍卡很貴,動不動一個會員資格就要幾十萬,有些VIP級的會員更是百萬巨資。
以他內地西南邊陲土疙瘩的心態來說,玩個運動而已,光是取得上場資格就要幾十上百萬,很有點匪夷所思。
其實首先就是高爾夫球場的巨額投資總得有人買單吧,然後也是故意營造一種高檔運動的價值感,把沒錢的家夥摒棄在外,讓玩這個成為身份的象征,有錢人就會趨之若鶩了,有些本質上的東西跟馬會差不多。
但顯然炒會籍卡這種做法,就更出乎陸文龍的知識範疇,所以他還是選擇了最根本穩妥的地產,出於華國老百姓最習慣的買塊地或者有個房。
所以說他的眼界比起這些香港人還是顯得保守太多。
葛炳強這一手就的確狠辣,六萬美金一個的會籍卡明明已經漲起來,他卻要按照原價強行收購,而且還是用自己五千萬港幣的本金來做,這中間就翻了接近兩番!
陸文龍看著程天烈呆滯的咬牙簽署轉讓文件,葛炳強還樂嗬嗬的拿出自己的雪茄盒,敬了程天烈一支雪茄,這位釘王不是喜歡抽雪茄麼,一貫隻有他在商場打劫釘死別人的,終於明白,一旦涉黑,翻臉不認人的道上作風讓他損失慘重!
所以陸文龍的注意力基本在阿列身上,偶爾瞟一眼那個神情複雜的朱老板。覺得可以見好就收了。
葛炳強卻宜將剩勇追窮寇:“老朱你有什麼表示?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麵,固然是阿列不守規矩挪用了合資款。但你不應該負點責任?”
程天烈哈哈笑的扔下手中已經簽完的簽字筆:“對啊!我落到這步田地,不是你坑我,斷了我的財線資金鏈,我至於麼?!”
陸文龍看著他明顯還要拖人下水的節奏,心中暗歎……
可這時,就坐在陸文龍後方的呂四卻貼在了陸文龍的左後肩,輕輕的耳語:“右邊那個吃東西的白衣人……不對。”
陸文龍眉毛一挑,斜著眼就看過去。經呂四這麼一提醒,他分毫之間仔細一打量,頓時就看出來一些端倪,的確不對!
這家老字號的茶樓價格其實不便宜,一碟點心30塊港幣,相當於50塊華幣了,而差不多的點心別說在渝慶。就算是粵東那邊,也不過五六塊錢,可這個白襯衫的年輕人從穿著打扮長相上來說,絕對是內地人,而且從他的麵相和穿著習慣來看,還肯定不是個有錢人。
有錢人不光是穿一身名牌就像了。那種局促或者小心是無法靠一套衣服就抹去的,氣質這個東西隻能靠時間來養。
內地人不是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可是非富即貴,就算陸文龍要不是談生意,才不會來這裏當冤大頭呢。更何況這人無論桌上東西還是坐的架勢,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來這裏飲早茶?
那都是香港本地顯貴。還得是四五十歲以上的老家夥才幹的事情。
這個身邊卻放著一個雙肩包的年輕人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裏,陸文龍嗅到點不一樣的味道。
似乎察覺到陸文龍瞟了他,那個年輕人也看過來,但陸文龍的茶色墨鏡就這點好,看不到他的瞳孔朝著哪邊,而呂四那刻意遮住半邊臉的發絲,就更不容易觀察到了。
可年輕人真的是感覺到了,有種敏銳的不安感知力,招招手讓侍應結賬,一共77塊港幣,丟了一張一百港幣的就起身拿了雙肩背包走人。
已經走到樓梯口,想想掉頭去了另一個方向的衛生間。
不得不說,陸文龍這個時候基本就放棄了對這個男子的關注,畢竟眼前數千萬收益的事情正在發生,他還是有點貪財的。
老朱深吸一口氣:“我現在所有資產都投在高爾夫球場,前後價值20億,上周連我的寫字樓和工廠貨倉都抵押給了銀行換現金,香港隻有一個山莊住宅,兩位老大不會逼得我流落街頭吧?”這個跟程天烈相比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狂賭徒。
果然葛炳強笑笑:“鳩占鵲巢傳出去,我們名聲都臭了,肯定不會做,老規矩,見者有份,我跟龍少既然已經露了醜,就要拿點好處,你跟老程這檔子事,我們就不參與了。”
老朱也不拖泥帶水:“好!你們跟老程已經搞掂,我這裏也拿不出真金白銀,一人五張會籍卡,這是我自己私人拿出來送給兩位。”那也是約兩三百萬華幣呢。
葛炳強不嫌少:“好!一言為定。”
陸文龍卻又搖頭:“我成天打棒球都夠運動了,不要卡,換別的。”這鄉下人就是這樣,就好像他下意識的從來都不喜歡股票這類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