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林從來就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這次,生死之間,他自然要保證萬無一失。
如同小蘑菇那樣,楊相之所以敢下令幽禁石廣川,逮捕木琳琅,完全就是因為查出太後所中之毒來自瑤山。
而當楊府眾人身中劇毒,生命垂危之際,楊相完全來了個措手不及。
“楊愛卿,此事你可要給朕一個合理解釋。”
連皇上都發出了這樣的疑問,朝中的暗流再也無法沉默。
“啟稟聖上,臣聽聞事發中的三小姐從小嬌生慣養,性格倔強,一直對自己的婚姻大事頗為不滿。”大理寺卿李決竟然當麵反水。
“哦?難道成為太子側妃還貶低了她不成?”皇上麵露不悅。
“據臣所知,三小姐早已有心上之人,早就與其約定逃離楊府,遠走天涯。為了與此人長相廝守,三小姐曾當眾宣揚,不惜代價,不擇手段。”
楊相一驚,眼下被人如此誣蔑,再沒有沉默的道理。
“李大人何出此言,縱然如此,也不過是小孩子一時氣話,李大人莫非對本相有什麼誤會,何故如何誹謗。”
李決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已經撕破臉麵,哪裏還有回頭的道理。
“既然三小姐一時生氣可以說出此等肺腑之言,若是婚期將近,又怎麼敢保證不會做出什麼過激事情來。”
楊相差點都氣糊塗了,這算什麼理由,完全是個人異想天開。
“李大人,此言差矣。且不說當日太子侍疾,慈寧宮中防衛加強了許多,單就三小姐的武功身手,隻怕連楊府的圍牆都翻不過去,何談下毒?”
“楊相莫要忘了,三小姐雖然沒有身手,但她的那位心上人卻是瑤山仙君,據說還是慧珠長老門下最有資質的一位。難道以他的身手,還不足以不聲不響進入慈寧宮嗎?”
“這……”
“楊相既然不問青紅皂白就將木將軍的千金收入監牢,為何對於自家人,卻一味袒護,是不是有失偏頗啊。”
“你……”
“楊愛卿,李愛卿所言屬實否?”
“陛下,此人完全是在誣蔑。誣陷朝廷大臣,按律當斬,衛兵何在?”
“放肆!”
朝堂之上頓時寂靜無聲。
楊相有些發懵。
往日,朝堂之上,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哪怕像今天這樣當場斬殺大臣,皇上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皇上今天是怎麼回事?
雖說太子遠走南疆,但與太子稍稍有一絲競爭力的寧王、謙王已經被軟禁,根本幫不上任何忙。就連老對手木常勝也在莊園之中享清福。
沒有任何助力,皇上怎麼會如此硬氣?
皇上看都沒看楊相一眼,厲聲道:“把人犯帶上來。”
話音剛落,幾個人抬著奄奄一息的三小姐走上朝堂。緊隨其後的,是被五花大綁的魏子悅。
魏子悅一臉沮喪。
若不是為了振興家門,他何至於攀附楊家,何至於被三小姐糾纏,何至於到了今日,縱有百口也莫辯。
他恨楊相,明明知道三小姐不願進宮,卻逼著她嫁給太子。
他恨三小姐,若不是她性格倔強,從不聽勸,他們還可以從長計議,說不定會有一個妙策讓他成為楊府的乘龍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