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浩瀚無邊的星空下，院子的石桌前坐著兩道身影，重複的做著一個動作。
王麒想灌酒壯膽，而帝瑾言僅僅是因為心煩，想醉一場。
王麒是帶有目的的，他想趁酒瘋，問爺心中那件事，他想幫他解開心結。
上次聽爺呢喃他殺了A，到底是他還是她？最重要的是誰，因為他們不管是誰，手上都沾了不少性命。
雖然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殺完手都在抖，但也不像爺能痛苦這麼久。
難道是他的青梅竹馬嗎？
當然，這是他的猜忌，結果是如何，還得問過爺才知道。
酒過三巡，酒都喝了好幾壇，王麒覺得自己眼前都出現重影了，才趁著醉酒，問了自己一直想要問的事！
“爺，你心中最痛的那件事是什麼？”完還打了個酒嗝。
雖然醉酒，但問出一直想要問的事，他心裏還是莫名的緊張，怕爺發怒，怕紮破爺內心的痛苦而抓狂。
他隻能一直往嘴巴裏灌酒，以此來麻痹自己內心的緊張。
靜，寂靜的夜空，無聲顯得越發張牙舞爪，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麼長。
帝瑾言一直在沉默，王麒也不再追問，隻是驀地喝酒。
在王麒沒注意到的情況下，帝瑾言雖然沒動，但他握住酒杯的手，緩緩的抓緊，他在掙紮，就在酒杯快要承受不住他的暴力，想爆體的時候，他鬆開了手。
久到王麒以為他不會回應自己剛剛的問題，覺得可惜又慶幸爺沒爆怒。
怎知……
“我殺了人，我殺了人，我把她殺了！”看似平穩的聲音有一絲顫抖，王麒也聽出爺那聲線中帶有痛苦。
這樣的爺，讓王麒忍不住哽塞的不出話來，他隻好惡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直接拿起壇子喝，讓火辣的酒，滑過他的喉嚨。
帝瑾言也是拿起壇子灌了一口，想用苦口的酒，掩飾下內心深處的痛苦，又好像再給自己壯膽。
當王麒想再勸帝瑾言的時候，才出聲就被打斷了。
“爺，不過……”就是殺人而已！那幾個字硬被他憋了回去。
“我殺了我母妃！”帝瑾言完痛苦的閉上眼睛。
王麒被震懾的吃驚不已！
他動了動嘴巴，不知道該些什麼，發現真不知道怎麼安慰爺，隻好沉默。
而帝瑾言不敢睜開眼，他怕看到王麒眼中不一樣的神情，震驚？還是指責？
會不會嫌棄他連自己的母妃都殺了？
會不會從此以後避他如蛇蠍？
他怕，他怕那種不一樣的眼神，從十歲那年前，他就看得不少，看得厭煩。
所以他才會這麼對待自己，這麼懲罰自己，他該死，是啊，他早就該死了！
要不是母妃臨死那句，讓他好好活下去，隻要他活著。
他是不會苟活於世的，他是罪人啊！
即使那不是出於他本能，但那也是他親手下的手啊。
是他的雙手沾滿了他母妃的鮮血啊！
往事一幕幕重現，他仿佛又看到那個少年清醒過來，盯著自己滿手的鮮血，還有倒在血泊中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