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是真的要她不要我這個兒子和你的大孫子了吧。”譚鬆率先發難。
譚少夫人連忙看了看譚芪，發現譚芪並沒有被嚇到，鬆了一口氣，然後示意譚芪也坐下，譚芪坐下後，譚少夫人看向譚鬆的表情跟半個月前很不一樣，這讓譚鬆心裏沒來由的一驚。
“我連自己生的都管不過來，哪裏還有精力管別人生的，”周氏一聽這話，覺得譚少夫人分明是在指桑罵槐，正要話，就被譚少夫人一記眼神給製住了。
“別人都養兒防老，你爹是個混賬，我一個婦道人家，靠著你爺爺留下的那點子人情，把你們兄妹兩拉扯大，我省吃儉用的供你讀書，希望你出人頭地，不要被你混賬爹給耽誤了，我拚死拚活的織布，忽略了你妹妹，讓她被人欺負渾身是傷，你忘了她也是我費了半條命生下來的命根子，我的心有多痛。“
“你自己不學好，不好好讀書，被夫子趕了回來，我四處求人給你找事做，可你呢，怕苦怕累，一事無成，你成親了，我怕委屈了你媳婦，把每年賺的錢大半都給你們，你們出去問問，誰家的兒子兒媳一到晚不做事，一年手裏還有二三十兩銀子的花銷，別人家一年到頭能掙到十兩銀子都要笑了，偏偏你們還不知足，仗著我好性，欺負你可憐的妹妹。”
“還有周氏，你是鎮上的姑娘，我一直覺得你嫁到我們家，是委屈了你，處處維護你，可你呢，得了便宜還賣乖，覺得我老婆子伺候你是應該的，你娘家一年到頭掙到的錢有我給你的多嗎？你雖然嫁到了鄉下，可你的日子一點不比那些鎮上的姑娘差，你卻一點不知足不惜福，一個勁的攛掇我兒子要處置我閨女，我告訴你，我閨女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可比你生的什麼大孫子重要多了，我今話就擺在這裏，這個家是我養著的，你們不滿意就滾，再讓我看見你們欺負我閨女，別想從我手裏再得到一個銅子兒。”
周氏設想過許多場景，有譚少夫人苦苦的哀求她給譚芪一口吃的，也有譚少夫人被兒子和孫子逼得不得不放棄那個傻子，但唯獨沒有想過，譚少夫人竟然硬氣的她和她生的大孫子才是外人，用這個家的經濟大權來壓迫他們。
等到譚少夫人牽著譚芪離開了，周氏才回過神來，渾身都在冒冷汗，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冷漠的婆婆。
“相公，娘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撞邪了？她怎麼能她那個傻閨女比你這個兒子和成兒這個大孫子還重要。”
譚鬆看著譚少夫人離去的背影，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從他的身體裏麵流逝了，讓他的心猛然一痛，可惜痛感來的太快也去的太快，等譚鬆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覺得好像是一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