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觀茶，一來茶味是否夠，二來則是最終呈現出來的樣子究竟要傳達怎樣的個人意涵。男子麵前的是鎏金鬥笠碗，一把象牙精雕修飾的竹茶筅，而老師傅麵前是粗陶茶碗，一把純竹製的普通茶筅。
以茶器來看，青年男子的更為精致，老師傅的質樸雅觀。「你們怎麼看。」言輕這一問倒是難住了言絮，言絮猶豫了會，聽耀月道「我覺得老師傅的茶技來更勝一籌，這再精巧尊貴的茶碗也不過人的生活常事，但一份恬淡適從的心境卻是難得。」言絮點點頭，「我也是這樣覺得，老師傅的履曆經曆來，這茶也不過尋常之事，而青年男子便有顯得些爭強好勝了。」
言輕搖搖頭，「不然，這位武夷山的老師傅年年都來，而年青子弟也有不少慕名來鬥茶的，今日這位已算我見過曆年來頗為老成的一位的，你們看。」言輕拿扇輕點桌子，「這男子從坐下，取茶葉，端茶碗，行禮都是十分規矩的，在細節上也能看出他頗為重視禮數。」
「華國素來重禮節，想不到這茶之禮數也是考究之內。」耀月沉思道，「老者雖然行事閱曆上有所成，但著實來，禮數未必如這位青年男子周到，那麼這場比試的結果是？」
隻見司茶員上台，將二人茶碗對調，二人起身，互為行禮後，端起茶碗，一飲而盡。「咦，怎麼沒有評判？」
「沒有人比自己更懂自己，也沒有人比別人更了解自己。」言輕道，「這鬥茶雖是鬥給其他人看，但也是鬥給自己看。這一碗茶誰了都未必真巧，自己嚐了便分曉。若二人誰也不服誰，這必然會請出司茶掌事來定奪誰勝誰負，若二人自己當下立有判斷，任是他人了也無用，這就是君子之道啊。」
「難怪這第一碗茶，是代表著尊重。」耀月看著下麵二人行禮相讓的樣子，「這才是禮的真正意義呢。」
「觀眾喜歡看有人勝負的戲碼。」言輕瞧著著樓下二人，台子邊的人瞬間都如鳥獸般散去，「鬥茶何嚐鬥的不是氣度，罷了罷了，看來今是等不來第二道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