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好之後,她便與吉努一樣在樹下換了個稍微舒服些的姿勢準備閉目養神,這大概是自從聽到外祖母之事後她最輕鬆的一刻了,以至於她竟然真的睡了過去,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
是穆長嶠在叫她,她才從睡夢中驚醒,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她有一瞬間的恍惚,想起前情,她連忙清醒過來,坐直了身子看著穆長嶠恢複了清醒。
穆長嶠看著她在瞬間清醒過來,忍不住笑了笑,將手中的濕布遞給她:“敷一敷吧。”
安陽有些迷惑地看他一眼。
穆長嶠將手中的濕布往前遞了遞:“不要嫌棄,雖然是從我身上的衣服上割下來的,但是我已經洗過了。”
安陽有一瞬間的不好意思,默默接過了濕布,卻並沒有放在臉上,穆長嶠看著她說到:“我在附近找到了水源,若是嫌棄這個,我帶你過去吧。”
安陽想了想點頭,將濕布默默攥在了手中。
穆長嶠看著她的小動作忍不住笑了笑,示意她:’走吧。”
果然兩人走了沒有多久,安陽就看到不遠處一條窄窄的小河,在這荒漠中十分顯眼,不用穆長嶠告訴她,她便自己衝著小河跑了過去。
到了河邊,她迫不及待地雙手捧起水撲在臉上,瞬間感覺到一陣清涼,方才那種灼燒的感覺終於好多了,安陽回頭看著站在身後的穆長嶠真心實意地道謝:‘多謝。”
穆長嶠彎了彎嘴角,想了想問她:’要不要我暫時離開一下,你身上是不是也曬傷了?”
安陽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又連忙說到:“沒事,不必了。”
穆長嶠看著她點了點頭,也並沒有堅持。
安陽恨不得一直待在小河邊用清涼的河水不停地灑在自己臉上降溫,可是他們不能耽擱太久,必須在天黑之前找到更安全的地方歇腳,所以她很快站起來告訴穆長嶠:“好了,走吧。”
穆長嶠也沒有說什麼,兩人很快回到了樹邊,安陽看了一眼還在樹下呼呼大睡的吉努忍不住懷疑地看了穆長嶠一眼,這人真的是邊城守將嗎?這麼重要的要塞竟然交給這麼一個人守著?
穆長嶠無奈地笑了笑,彎腰伸手推了推吉努,睡得正香的吉努猛然驚醒,在看到是穆長嶠之後才放鬆下來,慢慢站起來問:“找到水源了?”
穆長嶠點頭:“嗯,水壺都裝滿了,出發吧。”
他並沒有提起帶安陽去河邊的事,吉努也並沒有多問,三人再次上路,安陽有了之前的教訓,這次一早將浸濕的布蒙在了臉上,風貼著她的臉頰吹過,留下陣陣涼意,果然比之前好多了,安陽默默在心中又對穆長嶠道了一次謝。
過了太陽最強烈的時候,荒漠中,下午的陽光依然不容小覷,雖然臉上有濕布蒙著感覺好多了,但是背上的疼痛倒是越來越明顯了,等到太陽落下,他們找到一處落腳的地方的時候,安陽覺得自己的後背要被灼熱的太陽烤化了,剛在樹下坐下的時候,她有些疲憊地往身後的樹幹上一靠疼的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立馬坐直了身子。
穆長嶠和吉努在另一邊,過來給她送幹糧的時候看到她坐的筆直,穆長嶠忍不住輕笑。
安陽手中拿著半塊幹餅問他:‘你笑什麼?”
穆長嶠看著她手中舉著一塊幹餅,身子卻坐的筆直忍不住笑著說道:“果然是多年養成的習慣,即便在這裏坐姿也是半點沒有懈怠。”
安陽這才明白他這是嘲笑自己在這種境況下竟然還保持著筆直的坐姿,她不願解釋自己是因為後背痛的厲害,隻能默默咬了一口幹餅保持沉默。
穆長嶠看她忽然不說話了,才反應過來她應該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他並沒有嘲笑她的意思,有些習慣,確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變的,他隻是單純地覺得方才的情景有些好笑。
隻是看著默默往嘴裏塞餅的安陽,穆長嶠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開口解釋了,隻能有些尷尬地起身看著她說道:‘那你慢慢吃,如果不夠,我這裏還有。”
安陽默默點了點頭,反應過來又連忙告訴他:“不用了,這些夠了。”這個幹餅可真是幹的可以,安陽懷疑自己根本不必吃下這一半幹餅,隻需吃幾口再喝些水就能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