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洹看著她這一連串的動作似乎有些懵了,連忙追上去,走到半路才想起來:‘你身上怎麼會有宿命?”
安陽已經走到了馬車前,聽到他的問題回頭看向他,說到:“放心,雖然你父王也是害死我外祖母一家的凶手,但是我不會因此遷怒於你的。”
穆洹一聽她這就是誤會了,他並不是怕她像上次給他下迷藥一樣悄無聲息地給他下了致命的毒藥,他是擔心她身上隨身帶著這麼危險的東西,萬一哪一天她一時想不開自己喝了。
“不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他伸手拉住想要上馬車的安陽,在她回頭看向自己的時候急著想要解釋,忽然又覺得自己似乎不該這麼說,一時楞在了那裏。
安陽看著他攥著自己衣袖的手,輕輕歎了口氣,伸手將衣服從他手中拽出來,看著他輕聲說到:‘你想在大街上跟我說什麼?”
穆洹連忙收回自己的手,跟著她一起進了馬車內,找了旁邊的位子坐下,看著似乎又在出神的安陽,糾結著自己到底該不該說。
安陽看似沒有在看他,其實他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自己的眼睛,她一直注意著穆洹的動作,她看得出來他有話想對自己說,已經偷看自己一次又一次了,隻是始終都沒有開口。
“你方才想說什麼?”安陽隻能自己開口問他。
“啊?”穆洹似乎被突如其來的詢問搞蒙了,楞了一瞬想了想才說到:“我想知道你身上是不是還帶著毒藥?我不是怕你給我下毒,如果你真的想給我下毒,早在西北的時候我就已經沒命了,何況,如果你真的想讓我死,每時每刻都有機會,我是怕,怕你會想不開,你答應我,一定不能把這些東西用在自己身上好不好?”他再也不想經曆一遍看著她毫無求生的欲望的樣子了。
安陽看著慌張又擔心的穆洹,靜靜地聽他說完,輕輕笑了笑,告訴他:“放心吧,我不會再尋死了。”雖然徐幼容死了,宋景山此刻也已經回天無力,可是攝政王還活著,何況,彩碧和明玉還在地牢裏關著,她不會尋死的,穆洹想多了,隻是這些她怎麼開口告訴他呢,怎麼告訴他自己不會死,是因為他的父親,自己的仇人還活著?
聽到她的回答,穆洹總算鬆了一口氣,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你身上是不是還有毒藥?黃岐怎麼能給你這些東西?”
“防身而已,何況,這也不都是黃岐給我的。”安陽淡淡說到。
黃岐是神醫,救死扶傷才是他的使命,他可以為了保護友人的女兒給她迷藥,卻絕對不會給她這種致死的毒藥,這些,是她找唐安要的,她離開前曾特地去見過唐安,她知道,雖然他也恨自己,但是更恨的是徐幼容,以徐幼容的性命為籌碼,他很樂意給自己一點毒藥。
雖然宿命用在自己的仇人身上是有點便宜他們了,但是,好就好在此毒無色無味,下在水中很難察覺,就像宋景山,他喝下那杯茶的時候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從茶樓離開後,宋景山目光淩厲起來,她今日忽然找到自己詢問侯爺當年死亡的真相,還問得如此詳細,雖然他臨時應變,似乎將她的懷疑扯到了另外十一個人的身上,但是他也不確定她有沒有對自己產生懷疑,尤其是她還故意告訴自己把名單交給昭陽公主,難道說,她們兩個暗地裏其實有聯係?
宋景山坐在馬車內,始終覺得心神不寧,此刻的他依然沒有察覺死神的悄悄降臨,還在思索著該如何完美得將嫌疑完全甩到另外十一個人的身上,在安陽派人去查之前,怎麼才能做好證據,讓一切看起來天衣無縫,從而徹底洗清自己的嫌疑。
如今西北軍已經於自己產生了矛盾,若是讓他們知道當年害死侯爺和兩位公子的人其實是自己,恐怕就不是在京城外對峙這麼簡單了,必定會不顧一切衝進京城要殺了他給侯爺報仇。何況,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和聲望,自己的兒子甚至娶了皇室唯一的公主,眼看著自己一家就要飛黃騰達,他絕不允許在此刻出岔子,讓一個郡主攪黃了自己十幾年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