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枕雲在為自己的女兒暫時逃離嫁入皇宮的命運而感到欣喜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一向對什麼事情都興致缺缺的女兒此刻卻帶了緊張和失望的神色看著自己的父親,與她一樣期待從沈昕伯的口中聽到究竟是誰這個皇後的人選,隻是不同於她的欣喜和輕鬆,沈雪林的心中有種難言的失落和難過。
沈昕伯看了自己的夫人一眼,想了想才湊到她耳邊壓低了聲音告訴她:“是安陽郡主。”
“啊?”一向淡定的程枕雲在從自己夫君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時也忍不住驚呼出聲,看到沈昕伯連忙衝自己比著噤聲的手勢,程枕雲才連忙壓低了聲音,一臉不敢相信地湊過去問:‘是那位養在宮裏的安陽郡主嗎?”
沈昕伯無奈點點頭:“除了她,這天底下還有哪一位安陽郡主啊。”
“可是這,這也太荒謬了。”你瞧瞧,連程枕雲這個從來不關心什麼朝政,也懶得過問別人家的家事的人都覺得這件事荒謬,沈昕伯哀怨地歎了口氣:“可不是嘛。”在這一點上他無比讚同自家夫人的觀點,可是皇上和王爺的決定,那麼多比他官更大的人都沒敢說什麼,他一個禮部尚書又能說什麼呢。
程枕雲一聽這還真是,越發覺得此事實在令人吃驚。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猶豫著要不要在她麵前說更多,可是到底抵不過好奇心作祟,而且她看見自己的女兒正百無聊賴地捧著一杯茶在喝,似乎對她與夫君的談話並不感興趣的樣子,便又湊過去問:“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雖說她家大人早就跟她透漏過一點風聲,之前宮裏的那位皇後應該是假扮的,但是這真的既然逃都逃出去了,怎麼又回來了呢,回來也就回來了,怎麼還是得嫁給皇上啊,想到這裏,程枕雲倒是為這位未曾謀麵,但是算起來還真的是她的遠房親戚的安陽郡主可惜了,之前一次是要嫁給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這要是她自己的女兒,她也不舍得,好不容易逃出去了,這又要嫁給一個殘疾,這更不舍得了,她想到這裏就看了自己女兒一眼,猝不及防對上女兒帶著好奇和緊張的目光正看著旁邊的夫君呢,程枕雲楞了一下,不過也並沒有多想,想是小孩子跟自己一樣,對這種事情好奇呢,你看自己都多大了,碰到這樣的事不還是抑製不住內心的好奇?
“嗨,別提了,這郡主之前不是好不容易逃走了嗎,為此靖國公府也不知道費了多大力氣,還給弄了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替身入宮,結果,八成是這靖國公府滅門慘案把那已經逃出去的安陽郡主又給召回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她回來是報仇來了?”程枕雲敏銳地抓住了自家大人話中的重點,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問到。
沈昕伯深深歎了口氣,想起之前在驛站第一次再見到她時,那可不就是來報仇的表現嗎?
隻是也不知道這皇上到底怎麼想呢,能不能知道她回來是想報仇啊,再說了,這報仇,徐幼容如今是已經死了,首當其衝的可不就是王爺嗎,越想沈昕伯越覺得疑惑,索性拍了拍大腿告訴自家夫人:‘哎,別想了,上頭的人有什麼心思,咱們哪能想的明白,我就是一個禮部尚書,就辦好這婚事就行了,別的也不該我管。”
程枕雲正好奇著呢,就聽到自家大人說不管了,也不打算說了,嘴唇動了動,想要再問問,轉念又一想,這事本身就透著古怪,自家大人做著這禮部尚書的位子是躲不過去,但是這種事情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的多了,災禍也就多了。
於是程枕雲歎了口氣附和道:“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打聽的太清楚,不過大人你要張羅這樁婚事,總是免不了要摻和進去了,可要小心些。”
她一提起這個,沈昕伯想起來了,自己還有重要的事兒沒跟她說呢,連忙拉住她的手說到:’你說起這個我想起來,有件事得先跟你說一聲。”
“什麼事啊?”程枕雲看著忽然嚴肅緊張起來的沈昕伯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看著他連忙問到。
“今日我去見了皇上,實在是這皇後的身份讓人為難,隻能去找皇上拿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