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未曾想過有朝一日會流亡此地,還要自己下廚,難免有些生疏。”
這樣一說反倒是安陽不好意思了,他們三個從未進過廚房的人如今能勉強做出一頓飯菜已經實在不易了,瞧人家黃岐也在吃,總不至於吃出什麼問題,想到這裏,安陽立馬表示:“挺好的,難為你們了。”
穆洹知道她這是安慰自己,雄心勃勃地表示:“放心,我很快就能學會。”
安陽笑著點了點頭,心中卻半點底也沒有,實在是一屋子五個人,竟沒有一個人會做飯,他便是要學,也不知道該向誰學。
不過穆洹倒是對自己說出去的話極為看重,自從那日安陽問過他之後,他做飯倒是越發精細了,溫成看了都不住搖頭,連當初練功也不曾見他如此用心,若是王爺還在,看到他對做飯如此用心,恐怕真的要被他氣死。
話雖如此,穆洹不僅自己在做飯上用功,連溫成也不肯放過,這讓本來以為公子既然自己用功,想來不用多久自己便可以功成身退的溫成無比失落。
隻是做飯這事大概也講求天賦,比如穆洹,聽了安陽的話是真的用心在廚房琢磨,可最後做出來的飯不是鹹了就是淡了,要麼就是壓根沒熟,總之是能吃的時候少,不能下咽的時候多。
反倒是溫成這個被拉去湊數的人,每每在一屋人圍坐在穆洹做出的飯菜的麵前無法下筷的時候,臨危受命,隨便露一手便不知比穆洹的好到哪裏去,對此溫成與穆洹皆是百思不得其解,開始時穆洹難免不服氣,時間長了,他竟也心甘情願地服氣了。
溫成也沒想到,最後這做飯養活一家子的任務竟然就這樣落在了自己身上。
這邊安陽與黃岐坐在屋內,圍在臨時點起的一堆火邊取暖,那邊三個人在廚房忙的熱火朝天。
黃岐看著眼前這個不僅傷口逐漸好起來,因為失憶的緣故,性子也變得明朗起來的丫頭,心中默默歎了口氣,看向她的時候卻笑著問:“傷口可還覺得疼?”
安陽笑著搖了搖頭:“已經好多了,多謝黃大夫救我。”
黃岐擺了擺手:“我與你父王曾是忘年交,救你是應該的。”
提起父親,安陽有些感傷:‘我已經不記得父親的模樣了。”父親離開時她不過四歲,如今十二年過去了,加之她如今又失憶了,有時候想起父親,腦海中的形象卻是一片空白。
“丫頭別難過,你父親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
安陽用力點點頭:“我知道,父親和兄長都是英雄。”隻是她轉念又有些低落:“可是,為什麼他們要抓我呢?”“他們”指的是西北軍。
黃岐瞬間警惕起來,這是當初他們一起編好的故事,如今可不能露餡。
想了想,黃岐說到:“現如今各地烽煙起,誰不想在這亂世中謀得一份富貴,西北軍早已不是當初你父親手下的西北軍了,不過仗著西北軍的名號在百姓心中的威望,打著這個旗號蒙騙人罷了。他們想抓你,既是想讓你為他們所用,也是怕你為別人所用。”
“可我與西北軍本無聯係。”安陽不懂,這些人為什麼會相信一個從未在軍中呆過的女子會對西北軍產生什麼影響呢。
“他們本也不是要你真的去做西北軍的首領,不過是以你為幌子,製造輿論罷了。”黃岐歎氣,如今可沒有人會真心護著她了,所以她不能被皇上抓走,也不能被西北軍那幫人帶走。
安陽剛想說什麼,便聽到了外麵的聲音,連忙起身去開門,黃岐看著她的動作歎了口氣,這丫頭雖說失了記憶,但心思還是一樣的重,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他總覺得穆洹的故事編的再天衣無縫,既然不是真的,總歸會出問題,隻是要他告訴安陽真相,連黃岐也是拒絕的,雖然如今這樣不見得好,但告訴她真相一定會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