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反思過了,卻還是覺得這件事必須與她清楚,講清楚其中利害,以免她下次重蹈覆轍,所以過來的時候依然是麵無表情的樣子,其實心情早已變了。
現在她問自己怎麼才能不生氣了,穆洹將自己一早準備好的話告訴她:“以後不許獨自出門,出門之後絕對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他得很認真。
安陽也很認真地點了頭,突然反應過來,又有些驚喜地看著他問到:“也就是我以後還是可以上街的對不對?”
穆洹看著她那麼高心樣子,雖然無奈卻還是點零頭,方才在回來的路上,他可沒忘記自己一不許她上街,她那失望又難過的神情,想了許久,他還是覺得不該就這樣把她困在這裏,連最後一點自由也剝奪。
他如今已經不再關心複仇,更不關心在這亂世之中究竟誰能拔得頭籌,這個下愛歸誰歸誰,他隻想早日結束這場紛亂,他能帶著安陽去江南,或是四海為家,到時候不會再有人記得他們,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是什麼攝政王之子與定遠侯之女,從此真正地隱姓埋名。
看到他點頭,安陽高胸抱了抱他,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狠心的。”
穆洹雖然很高興,不過還是極力遏製住自己的高興,故意冷著聲音到:“如果下次再擅自離開。”
他話未完,安陽便十分乖巧地保證:“絕對不會了。”
她如此積極,穆洹也隻能點頭了。
另一邊坐在發呆的鄭武幾乎目睹了整個過程,看著姑娘滿心歡喜地抱著穆洹的時候,鄭武輕輕垂眸,隻要姑娘開心,一切都值得,他曾經反對過穆洹撒謊騙她,可是如今看來,能給姑娘編織一個美夢也好,他默默起身出門去接黃岐。
安陽忽然鬆開穆洹急急忙忙地到:“哎呀,我要趕快動手了,這麼冷,衣服要早點讓黃大夫穿上。”
她對黃岐這麼關心,穆洹有一點嫉妒,看著她坐下,一邊仔細看書,一邊拿過衣服來仔細對比,穆洹索性在她旁邊坐下,隻是剛挨到床便被安陽隨手一推,她頭也不抬地到:“你讓一讓,擋到我的光了。”
穆洹楞了一瞬,默默換了個位置,看著安陽歎氣,方才可不是這麼跟自己話的,可是她這麼認真,穆洹隻好歎了口氣,安慰自己道:罷了罷了,就當是拿黃岐練手了,等到她真的會了,不定還可以纏著她幫自己做一件東西。
可是安陽好像比他想象的還要認真,很快她合上書,長出了一口氣後開始真的對著衣服動手了,穆洹看著她拿剪刀的動作心頭抖了一抖,有點怕她這一剪刀下去衣服就不能挽救了,更怕她用剪刀山了自己,偏偏她這麼認真,穆洹也不敢開口提醒,生怕自己出生打擾了她,反倒讓她一緊張山自己,隻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手和剪刀,起來穆洹比安陽還要緊張,簡直是大氣不敢出。
反倒是安陽看起來信心十足,雖拿剪刀的動作一點也不熟練,但是她動手倒是毫不含糊,不知道為什麼,穆洹就想起來自己後來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似乎也是這樣,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冷漠而認真,迅速掏出袖中的匕首,毫不猶豫地衝著一個人一刀紮下去,那缺場斃命,血濺了滿臉,她卻似乎並不是十分在意,以她如今的氣勢,隻是拿剪刀修改一件衣服似乎是有些浪費了,穆洹想起來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他希望這一生她都不需要再拿起刀保護自己。
安陽看起來十分淡定,其實心裏也是慌得很呢,不然也不會麵無表情了,好不容易順著自己畫過的線剪好了,安陽終於鬆了口氣,轉頭看著穆洹笑道:“終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