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璟第二日真的給沈雪林帶來了所謂能讓人暫時恢複如初的藥,是藥,其實是毒,而且此毒極其陰險,雖然能讓人恢複三日時光,但是三日一到,整個人在無比痛苦撕裂之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化成一灘血水,這樣惡劣的毒本來是江湖上有些下作人會用的,後來有些武林大家為了某些不可告饒目的也會暗地裏用這種毒,但是此毒太過陰險,畢竟是上不了台麵的,正經的大夫是不會有這種毒藥的,梁璟手中能有此毒還是陰差陽錯從一個江湖中人那裏得來的,他也沒想到這樣隱蔽的東西沈雪林竟然會知道,更沒有想到,她竟然主動求服此藥,交給她的時候,梁璟心中其實還沒有拿定注意,藥瓶在他手中,始終不肯遞給沈雪林,事到如今,他不是不後悔,隻是沈雪林顯然沒打算給他反悔的機會,她定定地看著那瓶在她看來是救命稻草的毒藥,虛弱地衝著梁璟伸出手,梁璟歎了口氣,終於將藥瓶交給了她。
沈雪林終於拿到了藥,她緊緊地,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攥著那個的,冰涼的瓷瓶,好像擁有了它,她所有的心願都能夠達成了一樣。
梁璟看她這樣高胸抱著毒藥,想了想到:“娘娘用藥之前務必三思,不可衝動,起來,微臣的醫術不甚高明,娘娘若是告訴皇上,多請幾位太醫來給娘娘診脈,不定還是有轉機的,娘娘何不再試一試呢?”事到如今,梁璟反而想讓她相信自己是可以活的了。
隻是沈雪林卻笑著搖了搖頭到:“不必勞煩諸位太醫了,我信得過梁太醫。生死有命富貴在,既然我命該如此,便不強求了,隻是此生尚有心願未能完成,迫不得已,求梁太醫幫忙,想來是讓梁太醫為難了,雪林再次謝過梁太醫。”
梁璟看她如此堅定,隻能默默點零頭,許久才:“皇後娘娘既然心意已決,微臣也沒什麼好的了。”
有人一心求死,他即便身為醫者,也無能為力,醫者醫病,卻不能醫治心病。
他最後那些交代顯然也並沒有能夠阻止沈雪林的行動,他前腳踏出鳳陽宮,沈雪林便將手中的藥瓶打開一飲而盡。
很快她便覺得一股熱流在自己體內亂竄,就是憑著這股熱流的支撐,她覺得自己忽然有了精神,從床上起身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了,她低頭笑了笑,喚了宮女進來為她穿衣打扮。
她在床上已經躺了許久不能下床,如今忽然下床,把宮中的宮女嚇了一跳,沈雪林怕他們生疑,便主動到:“多虧了梁太醫,他這幾日改了藥方,我便覺得越來越有精神了,沒想到,方才覺得想要下床一試,竟然還真的有了精神和力氣。”
她這樣,也並沒有人懷疑,實在是沒有人能想到堂堂皇後能為了三日時光喝下致命毒藥,大家雖覺得奇怪,昨日還完全無法下床,連話多了兩句都忍不住喘氣的人,今竟然忽然就有精神下床了,話也好像正常人一般,若不是因為常日躺著導致的臉色蒼白,他們甚至看不出來她剛剛生過一場大病,眾人心中都覺得奇怪,卻從來沒往這個方向猜測,實在是此事太過匪夷所思。
沈雪林倒好像是很有興致,真的不像是剛生過一場大病的人,她很高胸親自挑選了大紅色的棉襖和白底梅花的長裙,是這樣襯得起色好一些,又親手挽了好看的發髻,大概是嫌自己臉色太過蒼白,甚至還塗了胭脂,身旁等著伺候的宮女甚至無從下手,因為沈雪林幾乎全部親曆親為,隻不過在換上衣服,盤起發髻之後問他們如何,她表現的著實有些反常,不僅不像剛生過一場大病的人,甚至不像從前的她,畢竟從前的她從來不穿豔色的衣服,更不必大紅色,也幾乎從不塗抹胭脂,如今竟然如此費心打扮,所有的人都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