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林聽到他的聲音,眼眶一酸,差點落下淚來,連忙咬住自己的舌尖逼得自己平靜下來,用盡量不打顫的聲音慢慢到:“臣妾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想著臣妾生病的時候皇上派了太醫為臣妾看病,如今既然好了,應該來謝恩。”她隨口編著謊話,別穆池,連她身邊的宮女都不信,聞聽此言心中便忍不住翻白眼,隻是她們旁敲側擊也不知道問過多少次了,也沒從皇後那裏得到誠實的回答,如今看來,皇上也注定是不可能得到了,想到這裏,心中竟莫名覺得平衡起來。
穆池定定地看著她,顯然她方才的話,他半個字也沒信,沈雪林也知道自己這種騙鬼的話連身邊的宮女都騙不過去,更何況是他,她話出口之前就知道自己必定被拆穿,如今正忐忑地低著頭等著他開口,沒想到,等來等去,在聽到他明顯歎息一聲之後卻並未再聽到什麼,她大著膽子抬起頭,卻猝不及防撞進穆池的目光中,他的眼神平靜冷淡中似乎帶了一絲無可奈何。
沈雪林本能地要低頭,穆池開口道:‘起吧。”
沈雪林這低到一半的頭愣是沒有低下去,皇上叫跪,沒人敢不聽,同樣,皇上讓人起,也沒人敢跪著,何況是沈雪林這種見了他便緊張害怕的人,當即忙不迭地起身謝恩。
穆池目光似乎往外看了一眼,自然,這樣黑的,除非他擁有一雙透視眼,不然什麼也瞧不見,隻是他轉回目光卻告訴沈雪林:“既然已經這麼晚了,皇後就在乾清宮暫住一晚吧。”反正瞧著乾清宮裏的架勢,今夜他也不必睡了。
沈雪林誠惶誠恐,原來方才讓她留下不是皇上的意思,她一時竟不知該不該告訴皇上,其實方才乾清宮的公公已經替他做主去收拾寢殿了,腦中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她很聰明地選擇了不,隻是連忙謝恩。
穆池總覺得她有事,隻是她偏偏又做出一副沒什麼事的模樣,打定了主意就是不,他也懶得問了,索性將人打發了去寢殿,想著若是真的有什麼要緊的事,終歸是要告訴自己的,他如今也沒有這閑心追問她。
他雖因著生氣的緣故自己跑了出來,也是叫裏麵的幾人知道皇上生氣了,但是也不能出來太久,不然那幾位大人還以為皇上將他們留在這裏,自己跑回去睡覺去了,這可就不妙了,所以穆池跟她了沒有兩句話就要回去了。
沈雪林看他轉動輪椅,差點伸手去幫他,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有點惶恐地跟在他身後,伸手為他推開了乾清宮的門,穆池自己走了進去,沈雪林又一次被關在門外。
隻是從外麵回來,沈雪林卻好像是高興了不少,方才被幾個宮女拿在手裏逗她的荷包也在皇上進來的那一瞬間乖乖放回了沈雪林麵前的繡筐裏,她伸手拿起來,仔細看著,雖有點著急了,但還好,她功底尚在,沒有什麼大問題,沈雪林瞧著就笑了起來。
不知她在想什麼,她一副出神的模樣,身邊的人也沒敢打擾她,等出去收拾寢殿的公公回來推門,沈雪林才回過神來,謝過了公公,又了方才皇上來過,身邊的宮女怕公公擔驚受怕,連忙提點皇上親口讓娘娘今夜留在這裏,他方才鬆了一口氣,雖他身為皇上身邊的大太監這點便宜行事的權利也並非沒有,但誰讓他跟的是一個喜怒無常,性情難以捉摸的皇上呢,雖大著膽子做了一回決定,心裏不是沒有七上八下的,如今倒好,有了皇上的親口旨意,他也可以放下心來了。
沈雪林也是在見到穆池後才知道方才全是他一人做主,十分感激地道了謝,跟著他去了乾清宮的後殿。
乾清宮,皇上所居,便是之前也少有嬪妃會留宿乾清宮,從穆澤開始,乾清宮就沒有女子來住過了,穆長俞在位的時候,隻有一位皇後,自然也沒來過乾清宮,穆池更不必,他連鳳陽宮都很少過去,宮中都知道皇上不喜皇後,可這後宮除了皇後也沒有別人,所以乾清宮更是沒有女子來過。這也是為什麼他還要特地帶人去布置的原因,這裏女子用的東西一概沒有,皇後要過來,自然要提前準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