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陽看了看西沉的太陽,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賣藥的去了隔壁的鎮子給婦女買紅糖黨參丸去了。店裏的客人也熙熙攘攘,差不多收拾收拾就該打洋了。
打發走了店裏的小夥計,捧了一壺上好的茶,正要上樓去休息。
冷陽的鼻子突然感覺一陣異樣,是一絲微弱的妖氣,這股妖氣柔柔軟軟,甚至有一些好聞。
在自己的地盤上出現了陌生的妖氣,再怎麼柔軟都叫人覺得不舒服,冷陽渾身的汗毛都要豎了起來。眼睛警惕地四周掃視著,想發現點什麼蛛絲馬跡。
順著這股來曆不明的妖氣,他一直追蹤到了歡喜堂的後院。任陽看見從後門離閃出去一道白光,隨後門板,便知呀地晃了一下。
“是哪個串門的,這麼不規矩,居然不和主人打一聲招呼,就這麼溜走了。”冷陽故意大聲地詢問著他,知道此人一定沒有走遠。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並沒有什麼人現身。等到妖氣全部都散盡了,冷陽又叫了夥計們關門上鎖。在門縫窗戶框的四周撒上了許多鹽。
這才安安心心的回到了臥房,脫去了外套,伸了一個大懶腰,化身成一隻土黃色的大狗,像小牛犢那麼大小,毛色光亮,雙目圓圓有神。
滿意地抖了抖身上的毛,又用後爪撓了撓耳朵。這才躍上了床鑽進被子。沒錯,這個英俊瀟灑的能掌櫃,原是一隻修行千年犬妖。
一大早的冷陽被夥計的拍門聲吵醒了,齜牙咧嘴的在床上打了個滾,才罵罵咧咧的起來了。“怎麼回事啊?吵吵鬧鬧,小心我扣你工錢!”“掌櫃,劉家來人退貨啦!在前邊兒等著您退定金呐。”“知道了。我馬上出去。”冷陽琢磨著這到底怎麼回事,劉家訂貨是給女兒訂的嫁妝,為什麼會退貨呢?冷陽穿戴整齊之後由夥計帶著來到前麵,劉家來了一個管家,臉色凝重。兩個老媽子皺著眉頭,後邊跟著三個奴婢,手裏端著之前訂的三箱胭脂水粉……
“掌櫃的……”劉老管家一臉的歉意,“這些胭脂水粉本是給我家小姐當嫁妝,哪知道這幾天小姐病情一天不如一天……”老管家有點哽咽,“今天早上大夫說讓準備準備……這些嫁妝也就用不上了。老夫人說了讓我速速的退了去,免得她看見了傷心。”
冷陽也聽的明白了,“原來是這樣,退貨好說……人命關天,劉管家,在下略懂醫理,不知能不能讓我見見小姐呢?”冷陽猛然想起昨天的那到白光……
“辰郡啊……你醒醒啊……娘不會再關著你了,你要去哪裏,娘讓你去……辰郡,我的心肝兒啊!你睜開眼吧……娘錯了……”冷陽到的時候看見床邊上坐著一個紫衣婦人四十出頭,貌美如花。正握著劉辰郡的手哭的傷心,看見冷陽,才不好意思的收住聲音,那帕子擦擦眼淚。
“這不是歡喜堂冷老板?今日怎麼得空……”
“劉夫人好,我來看看小姐……”
“夫人,劉老板懂得一些醫術,或許可以……”管家說。劉夫人欣喜的看著冷陽,“你能治好辰郡?請你救救她!一定要救救我的辰郡……”
冷陽透過薄紗帳,隻見劉辰郡麵頰顯瘦,肌膚幹黃,眼圈發青,雙目緊緊的閉著,奇怪的是,她的表情是安詳又柔和的,似乎還在微笑。冷陽手指放在劉辰郡的眉心處雙目微合,掐決念咒……屋裏一片沉寂,一屋子的丫鬟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冷陽念了個離魂咒進入了劉辰郡的夢境,進到她夢中,冷陽明白了,辰郡為什麼微笑。
她正坐在銅鏡前描眉畫眼,一身大紅的喜服,劉府裏外都是喜慶的紅色,賓客滿座,奇怪的是賓客們男女老少都帶著狗頭麵具,尖尖的耳朵,白森森的牙,還咧著嘴無聲的笑著。